气要好一些,提醒道:“显如,慎言!”
“这也慎言,那也慎言,你们又不是佛门中人,修什么闭口禅。”和尚哂笑一声。
老人表情转冷,右手虚握,如提太刀。
“大名鼎鼎的剑道始祖要亮剑?”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来啊,朝这砍,我保证不还手。等武尊大人回来问起,就说你们不敢招惹敌国,只好拿我撒气。”
老人被和尚用话拿捏住了,进退两难。
女御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又有一人到来,白色的披风,酒红的头发,少年姿容,姿态潇洒。
“少在这玩弄心术,这里都是明眼人,你瞒得过谁?要不要我把你的心里话都说出来?本愿寺显如!”
“麻仓叶王!”
和尚哼了一声,不再挑衅。剑士性子直,比较好拿捏,这位传奇阴阳师则不然。
他真的敢下死手,如果自己死在这里,连复仇的人都不会有。不到万不得已,武尊不可能舍弃一名本国的超越者。
叶往也没理他,对着女御招手道:“上次见面还是千年前的宫廷中,能见到故人真好。”
“好久不见,麻仓先生。”女御也以笑容回应。
这时,牛棚中传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棚外的四名超越者同时转头。
这时一名留着齐耳短发,身材、面容都很瘦削的女人从牛棚里走了出来,躬身道:“几位大人,‘件’降生了。”
女御、老人双双点头,走进牛棚。
显如则不阴不阳地瞥了女人一眼:“原以为你们是废物,没想到还有点用。”
女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叶王也看了女人一眼,道:“别理他,自从当年被织田信长暴打之后,他的脑子就坏掉了。那不是你们的错,人心贪嗔痴,贪字当头——去外面等着吧,等下我会告诉你们一个地方,那里全是异类,你们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想怎么死就怎么死。”
“是,叶王大人。”女人二度行礼。
“谢谢叶王大人。”
牛棚中又走出一个男人,同样很瘦,眉目之间与女人有几分相似。
等到两人离开,叶王才走入牛棚。
进来就挨了显如一发嘲讽:“假慈悲。”
“真残忍。”叶王反唇相讥。
原来这一对姐弟,正是樱川家仅存的后裔,唯二活下来的实验体。
而樱川家幕后最大的支持者,则是眼前的显如和尚。
姐弟两人没有达到显如的预期,最终被无情舍弃,离开东京到这种乡下小地方安家。
本打算平静地过完一生,种种地,养点牲畜,没想到一养就养出个百年一遇的妖怪。
天可怜见,牛棚里的牛是走正规渠道买的和牛,和妖怪没半毛钱关系,谁知道为什么会生出“件”来。
可能这就是命运,由“件”而生,由“件”而止。
“都别说话,要来了。”
女御的一句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牛棚的中央,那个有着小牛犊的身体,孩童脸庞的妖怪身上。
妖怪张口,发出孩童哭号般的声响:
“风暴,风暴要来了,时代的风暴,战争的风暴。古老的存在将会掀起灾厄,积淀了数千年的怨恨会动摇整个国家。”
四名超越者同时色变。
虽然知道“件”的预言准没好事,但听到内容,仍是免不了担忧。
尤其是在这千年大潮的关键时刻。
“可有化解之法。”女御出声问道。
她以笔证道,负责记录整个国家的历史,最清楚“件”的特性,除了预言灾祸,有时候还会语言躲避灾祸的方法。
“去找一个名叫关俊彦的人,他会是风暴的关键。”
说完,人面牛身的妖怪趴倒在地,双眼缓缓合上,没了声息。
预言、灾厄、预言完就死,全都对上了。
“关…俊…彦…”女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老人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麻仓叶王屈指弹出一枚火苗,将“件”的尸体烧成飞灰,一边烧,一边看显如,针对之意溢于言表。
显如却没在意,反而哈哈大笑:“关俊彦,关俊彦,好好好,有了‘件’的预言,我看还有谁敢反对。”
“反对什么?”叶王问。
“明知故问,当然是杜绝隐患。‘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个阴阳家的小鬼会是关键。”
“关键有很多种,也许是抵抗灾祸的关键呢?”
“之前的话你又作何解释?古老的存在,东君够古老吗?积淀了数千年的怨恨,阴阳家东渡就是在两千年前——我早就说过,那是个祸害,必须要尽早铲除,你们偏不听。”
“二说成数不觉得有点牵强吗?比东君古老的存在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