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有些话想要问嬷嬷。杜若,把窗下那个凳子搬过来给嬷嬷坐。”
杜若应声照做,曲嬷嬷却是百般推辞,晏春诗见状开门见山的问道:“曲嬷嬷也是晏家的老人了,我有一个人想向嬷嬷打听,不知嬷嬷可认识前院管理库房的钱妈妈?”
曲嬷嬷面色沉静,偏头沉思了会,颔首道:“小姐说的可是钱婆子?奴婢倒是有所耳闻,皆因她的儿女亲家蔡妈妈曾帮姨娘外出采买过胭脂,故与奴婢与这位蔡妈妈见过几面,似是听她提起过钱婆子。”
“如此甚好,”晏春诗咧嘴笑道,“我房里两个二等丫鬟,葵香和茉香已到了婚配年纪,听闻钱妈妈的儿子在外院为父亲办事,是个利索能干的,便想着叫嬷嬷您为我打探一二,若此事能成,也算是一桩良缘了。”
一旁侍立的杜若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将头埋进裤腰。曲嬷嬷听言讶异道:“钱婆子有一儿一女,女儿许给了蔡妈妈的独子,儿子....却也是婚配了的,她儿媳妇也在后院伺候呢,貌似还是在同嘉阁服侍单姨娘的。”
晏春诗惋惜道:“那便是我先前打听错了,既如此,我再替那两个丫头相看旁人吧,葵香和茉香在我身边多年,我是定要为她们寻门好亲事的。”
“姑娘若是相信奴婢,可将这两个丫头的亲事交于奴婢,奴婢在晏家后院前院也有不少熟人,可为她们相看一二。”曲嬷嬷笑道。
晏春诗与杜若相视一笑:“如此便好,嬷嬷办事我是放心的,待来日事成,我便让她们给嬷嬷磕头谢礼。”
曲嬷嬷直道不敢,待人走后,杜若迫不及待的问道:“小姐,单姨娘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玉瓶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费尽心思软禁一个丫鬟?”
单姨娘人畜无害的那张脸浮现在晏春诗脑海中,她不由得回想起董姨娘对单姨娘的评价。
晏春诗思来想去,忽想到一人,或许可以作为此事的切入点。她思索良久,唤了蔻青和杜若一道去了靠近二门的一处院子。
正是晏家四少爷晏晗的院子,按理说晏晗作为男丁,为了避嫌理应住去外院,不过晏家的外院较内院相比实在太狭小了些,况且晏老爷惜才,外院借住了不少出身寒微的学子,实在腾不出来空院子给晏晗住。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相较于住在外院,晏老爷的眼皮子底下,这位娇生惯养的四少爷更情愿住到后院,虽说这院子小了些,又靠近二门,平日里来往之人众多,难免喧闹,但比起每日听晏老爷教导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实在是好太多,晏四少爷也就坦然接受了。
晏春诗还未走近院门,远远就瞧见晏晗和一个相貌姣好的丫鬟站在一处,二人含笑相视,晏晗眼中一片柔软。
“四哥这是往哪里去?”晏春诗笑着行礼,晏晗懒洋洋的还了礼,这位四哥向来鄙夷那些繁文缛节,晏春诗只觉习以为常。
“父亲托人唤我去书房,想来有什么事要吩咐,五姐姐今日如此好兴致,遛弯遛到我这寒舍来了?”晏春诗忽视他话里的促狭之意,从衣袖掏出一个玫红色鸳鸯绣的香囊,笑着递给晏晗,“这是先前四姐姐托我绣的,我近些日子才绣好,原本想着亲自送去给四姐姐,岂料她这些日子不愿见人,我又怕四姐姐着急要,便着交由四哥你,由四哥帮我交给四姐姐,你们关系一向融洽,你去见她比我好使多了。”
晏春画和晏晗一母同胞,比府里的其他兄弟姐妹确实亲近些。晏晗接过香囊瞧了一眼,笑道:“我还以为五姐姐有什么大事,我正巧晚上要去姨娘那里用膳,顺道帮你带过去便是....不过你这香囊绣的却是一般,不及我随身携带的这个虎斑纹的。”
说罢笑容暧昧的与身旁的丫鬟交换了下眼神,那丫鬟心领神会,羞红了脸。
晏春诗看得分明,附和道:“我笨手笨脚的,自然不如玉壶姐姐心灵手巧。我瞧着四哥这香囊还是双面绣,正巧我最近也在学呢,就是技艺不精湛....玉壶姐姐得空了教教我可好?”
玉壶闻言一怔,推脱的话还未出口,晏晗就抢先一步,不甚在意的说:“这有何难?玉壶,你不是觉着整日待在院里胸闷吗?既然五姐姐想学,你抽空去教教她便是。”
晏春诗叫好道:“四哥真好,我先前还担心你舍不得玉壶姐姐呢!”
晏晗在外面虽有些荒唐,但在家里对这几个妹妹都还算体贴,向来是有求必应,从前随晏老爷四处游历时,时常带些新奇的小玩意给她们姐妹几个。
这时又有晏老爷的人过来请晏晗,待他匆匆离去后,晏春诗俏皮的眨眨眼,挽过玉壶的胳膊,“往后还请玉壶姐姐多多指教。”
玉壶笑容有些勉强,晏晗都那样说了,她若是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晏春诗几乎是刹那间就察觉到了玉壶身子的僵硬,她默不作声的朝着玉壶的腹部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