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卡车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司机很少是女人。即便两个人换着开车,也都是男的。
他当然不能透露周秋萍的来意。当他是傻的吗?自从这个周半仙往镇政府跑了几趟之后,朱镇长等人的态度才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处处刁难被单厂。他好不容易找到门路进原料,也因为贷款下来的资金迟迟不能到账而泡汤。
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声,与其说厂子是被国家政策逼到了江河日下的地步,不如讲是这帮贪官污吏沆瀣一气,硬生生地整死了厂子。
就因为香港老板看中了厂房这一带地皮,又是从事家纺行业的,所以他们兵工厂就必须得退位让贤。谁让外汇比人民币香呢。
侯东平强压怒火,漫不经心道:“哦,你说她啊,过来打零工的。说是夏天没事,想找点事做。嗐,厂子都这样了,哪儿有活给她干。刚好卡车顺路,她就跟着走了。怎么?你认识她?那香港老板来了,你可是老板了,得给人端个饭碗啊。”
周良彬矢口否认:“哪里哪里,我就是随口一问。”
一个乡镇小厂的厂长,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要不是看中这块地皮,他也懒得来回折腾。那香港女老板还算有眼光,知道相信他,把这事全权交到他手上处理。
进什么山头拜什么庙,要在大陆做生意,没他这种熟门熟路见多识广的角色,再大的过江龙都玩不转。
厂子发展到哪步不重要,关键是地皮啊。
怎样顺势而为连厂带地皮都弄到自己手上,他还得细细谋划。
不过没关系,现在谁有他的眼光,能看中这块地皮的发展潜力?只要他水磨工夫使的好,东西自然有人屁颠颠地送到他手上。
周良彬越想越心热,只觉宏图在手,就是他大显神威的好时候了。
他懒得再敷衍侯东平,一个被时代浪潮打落的卢瑟儿,不值得他浪费时间。他草草点头,冲侯东平笑了笑:“那侯厂长您忙,我有事先走一步。”
侯东平看他自鸣得意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啐了口。呸!狗日的,等着,总有你落到老子手上的时候。
周良彬不知道自己被人记上了,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不遭人妒是庸才,他越成功,这种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就越多。
现在的关键是得搞清楚周秋萍怎么跑到水湖镇来了。她不是回房冯家村去了吗?胡桂香那个蠢货,长得像猪,脑袋更笨的跟猪一样,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妈的,当初要不是中了她的圈套,他怎么会睡这种女人。真是想起来都恶心。
周良彬如愿以偿地喝了一坛茅台,三更半夜才回家。
大晚上的,胡桂香睡得正香呢,就被丈夫给吵醒了。她下床伺候人洗漱,她还没鼓足勇气开口抱怨,就劈头盖脸地挨了顿骂。
一堆污言秽语提炼出来的有效信息就是:周秋萍没回冯家村,还在外面浪呢!
“不可能啊。”胡桂香日常被辱骂嘲讽惯了,甚至都反应不过来应该生气愤怒,只茫然,“那个老不死的跟她一块回她婆家的。她能跑哪儿去?她连个儿子都没有。”
周良彬酒气冲天,越看妻子越恶心,眼睛都不想睁:“你的意思是我瞎了?”
胡桂香对丈夫又爱又敬又怕,哪敢接这个话。她惴惴不安了许久,才猛地一拍脑袋:“哦,我知道了,她肯定是出去等计划生育了!”
周良彬原本眯着眼睛斜靠在枕头上,闻声他猛然坐直身体,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她怀孕了?她现在就怀孕了?”
胡桂香吓了一跳,不明白丈夫为什么会情绪这样激动。
她有些不痛快,任何女人都不会高兴自己的丈夫为其他女人失态,尤其周秋萍这个所谓的妹妹跟周良彬实际上没半毛钱关系。
她甚至隐隐生出怀疑,周良彬当初要过继到下河村周家,该不会是嫌入赘太难听,想曲线救国结果失败了吧。
她勉强挤出笑:“她怀孕不是好事吗?你也讲她有了儿子才能家和万事兴。”
周良彬在家随心所欲惯了,这会儿完全压不住火气:“那也不是现在!那个小丫头还没解决,她现在怀孕不是瞎来吗?”
胡桂香搞不清楚丈夫的想法,愈发小心翼翼:“那,那也不一定是怀孕了。我记得她还喂奶呢,应该不会怀上。”
“她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
胡桂香都要哭了,她又不是周秋萍肚里的蛔虫,她哪知道人家在干啥。
可丈夫如此咄咄逼人,她又不能说不知道,只能绞尽脑汁地猜测:“大概就是逃计划生育。你不在家不知道,这几天各个村都在抓计划生育,一胎上环二胎结扎。她不是已经生了两个丫头了吗?”
想到这事她就委屈,大队妇女主任抓她去上环时,丈夫都不在家。
周良彬看都没看妻子一眼,即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