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绫辻行人说完那句话后,和纪只觉得头痛。
并不是对男人话语中含义的不解,而是真切的感受到了从脑海深处传来的疼痛。
她捂着自己的头,发出了一声闷哼。
一直关注着和纪的诸伏景光第一时间来到了和纪身边,连这样的举动会不会让自家幼驯染怀疑什么都来不及顾及,如同当年和纪开始虚弱时那样扶着少女的肩,神色慌张又带上了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绝望。
他看着和纪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紧皱的眉头,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头痛吗?”
和纪深吸了一口气缓过了这一阵疼痛,脑海中有些似乎是过于久远所以分外模糊的记忆让她想要细看却无法看清。
那些是属于自己的记忆吗?为什么不让她想起来?
视线因为疼痛而恍惚,和纪也顾不得什么伪装,顺着诸伏景光的力道靠在了他的怀里。
诸伏景光在这一瞬间想到了那朵在他眼前逐渐凋零的玫瑰。
当年他是亲眼看着和纪慢慢虚弱下去的,如今见到和纪难受的模样,就像是噩梦再次在眼前发生。
哪怕理智告诉自己少女并不像是从前那般苍白,可是潜意识中的害怕却久久不散。
原本准备跟着毛利小五郎先行上楼的安室透停下了脚步,怔愣的看着忽然露出了着急模样的幼驯染。
他从未见过诸伏景光露出这般着急害怕的模样……不,还是见过的。
安室透细细的打量着少女的眉眼。
黑发,不对。碧色的眼眸,不对。
少女没有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没有熟悉的面容,没有他记忆中女孩灿烂的金色长发,与湛蓝色的眼眸。
可是记忆中的女孩,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用过自己的真实面容。
金发蓝眼的女孩,也只是一副经常使用的易容罢了。
安室透抿唇转头,在经过朝日奈光时手微微一动。
正陷入头痛的和纪并没有注意到安室透的存在,也没有注意到安室透的离去。
在大家都在焦急的时候,绫辻行人却因为少女的模样露出了笑意。
“时间都已经成熟了,那个胆小鬼却还是在犹豫。”他没有管仍处于恍惚中的和纪能不能听见他所说,自顾自的说道:“就算再这么拖延,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结局。”
和纪抬眼,叹气中流露出了无奈的笑意:“你们几个,为什么都那么喜欢当谜语人呢?”
朝日奈和纪万分真情实感的说道:“如果直接将一切告诉我的话,不就不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了吗?”
绫辻行人狡黠的狡辩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哦,明明是那位不让说的,我还不想在横滨被追杀。”
男人托了托手臂上坐着的人偶,人偶有着更偏向于深紫色的长发,火红的裙摆张扬的盛开。
和纪看向人偶,然后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绫辻行人身旁表情有些僵硬的织田作之助身上。
打量半晌,和纪逐渐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红棕色头发的男人表情僵硬,在和纪的注视下额角滴落冷汗。
“织田作!”和纪不敢置信的挣脱了诸伏景光的怀抱,张牙舞爪的扑向了织田作,被男人紧张的揽在了怀里:“你也知道对吗?!你也和他们一样瞒着我!!!”
诸伏景光的表情在一瞬间绷紧,伸出的手慢慢收回。
织田作与和纪沉默对视,最后笨拙的转移了话题:“我送你回房间休息吧。”
在对视中确定了织田作什么都不会说的和纪放弃了想从织田作嘴里挖出什么的想法,干干脆利落的放开了织田作,回到了兄长的身边,想要像从前那样将手塞入兄长的手心,却在抬手的那一刻顿在了原地。
片刻,她默默放下,轻轻拉了拉朝日奈光的衣角,轻声说道:“光哥,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和纪是敏锐的,自然感受到了朝日奈光不是那么良好的心情。
不只是因为先前和纪对他的坦白,也还有如今亲眼看见和纪身边他无法走入的世界。
朝日奈光望着和纪离去,转头却对上了摘下墨镜的绫辻行人像是洞察了一切的双眼。
“朝日奈光先生。”他开口:“朝日奈和纪是无数人想要奋不顾身守护的珍宝。”
像是只对朝日奈光说,又像是说给别人听,绫辻行人的眼神轻飘飘的从他的身上一扫而过,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露出了几不可闻的笑意。
他伸手,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到了朝日奈光的手中。
“如果无法接受她的一切,如果想要放弃她,那请尽早与她讲清楚。”
“如今你们在她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过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取代你们的地位。”
朝日奈光拆开了手中的文件,瞳孔瞬间紧缩。
楼上,带着监听耳机的安室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