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紧拢慢捻的那只右手正夹着一只燃着火星的香烟。
江悯行见她下车,指尖掐灭了烟,随即迈步走向垃圾桶,将半截烟丢进去后,折返回了江鱼鱼面前。
江鱼鱼从下车看见江悯行站在车门外的时候,人就傻掉了,见他身影走到自己跟前,她回过神,咳了咳,眼神碰不到实处地乱飘, "江老师,您在这站多久了……"
"一会。”江悯行道: “现在回去?""好……好,现在回去。"江鱼鱼立即又打开车门,飞一般钻了进去。
刚落坐在副驾驶上的江鱼鱼偏生脑子无比清醒,她记起来江悯行喝了很多酒,是不可能开车的,她又推开车门,手忙脚乱地下车,飞一般绕过车前头,仓促喊道: “江老师,您喝酒了,您坐副驾,我来开车!”
江悯行只觉一绺柔软的裙踞布料擦过手背,淡淡的香水和发香从鼻尖掠过,他抬了眸,江鱼鱼已经飞奔到了驾驶室。
夜晚的车流熙熙攘攘,车尾灯如一尾尾红色鲤鱼游荡在街道中央。江悯行的奔驰夹在其中,缓慢地随着晚高峰的车流移动。
江鱼鱼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正视着前方,不偏不倚分毫,只因旁边坐着江悯行。
她现在只敢用余光扫视,他喝了那么多酒此刻像是后劲上来了,身体放松着靠向副驾,手揉了下额头后,便阖上了双眸,像是在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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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贼心虚似地猛地又把头扭了回去,然后慢吞吞咬住了唇。
要死了……她现在无比想穿越回二十分钟前,她一定不会对江悯行说那种话,更不会强烈要求他做事。
她不敢再扭头了连余光都不敢挪过去,就连呼吸都竭力放慢了放轻,生怕一点声响惊动到江悯行,她现在就想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谁知她不想开口,江悯行却出了声,酒精侵过的嗓子低沉带了一点沙哑, "包厢里的事,我很抱歉。"
"……”江鱼鱼此刻又很想当一个聋子,但她双耳健全,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咳咳……您不用道歉……我没事哈。"
江悯行偏头看她, "没有觉得被冒犯吗?"
"……"江鱼鱼拘谨了下,再度低咳一声,她嗫嚅道: “没……没觉得,毕竟是我让您那么做的。"
江悯行嗓音淡淡地,道出她的现状, “可是,你很不自在,江鱼鱼。”
"……”江鱼鱼都快如坐针毡了,江悯行看出她不自在太正常了,她半真半假道: “不是因为您不自在,是我还没跟人那么那么亲近过,一时有点不太适应。"
江悯行侧了头,眸光全然搁在了她身上。
江鱼鱼被江悯行的眸光盯得很想抓耳挠腮,她克制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尽量淡定地问: "江老师,您……这么看我干嘛?"
江悯行: "我只是在想你的前任男友。"
恰巧后方传来一声鸣笛,盖住了江悯行的声音,江鱼鱼没听清楚,小声问: "江老师您说什么?"
江悯行收了视线,后背全然依靠着副驾,目光放在了正前方,他说: “我刚才说,你现在还觉得我喜欢男人吗?"
“咳咳咳……”江鱼鱼脑子里又闪过江悯行刚才在包厢罩着她的画面,她恨不得以头创方向盘,她嗫嗫道: "不……不觉得了江老师。"
江悯行淡淡反问, "只是凭包厢里的事情就确定了吗?不再验证下吗?"
…”提起包厢的事,江鱼鱼两股
战战脸热心燥,她声若蚊呐:"不……不用了吧,我我我已经万分确定了您的性取向就是女性,江老师。"
江悯行问: “因为什么万分确定?”
江鱼鱼已经快要濒临崩溃,听见江悯行这么问,脑子里没思索,嘴巴里就开始信口胡诌, “就是,就是,您身体康健,心肝脾肺甚样样都好,一点也不虚,做手工拉面的顶级揉面师傅都比不上您的手劲敦实……"
救命!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江鱼鱼语言系统紊乱,呼吸系统紊乱,就连神经系统也都快要崩盘,恰逢等红绿灯,她停车,干脆把脸埋在方向盘里,干哭呜咽着求饶: "呜呜呜江老师,求求您别提了好嘛。"
江悯行盯着她趴下时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眸色深,音色却斯文平缓, "抱歉,不会再提了。"余下的路段,江悯行似乎为了让她好受点,全程靠在椅背上闭眸休憩。
到了江悯行公寓停车场,江鱼鱼已经整顿好自己刚才凌乱的情绪,她将车子倒进江悯行的停车位,熄火解安全带,咳了咳,她竭力用正常的音色喊, "江老师,到您公寓了。"
江悯行掀开了眸,过了一路,他酒精后劲似乎更大了,眼尾似乎因为身体没能分解掉酒精,眼尾红了些许,衬得眸色更深了。
他解安全带,嗓音低哑地道: “辛苦。”
江鱼鱼忙道: "不辛苦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