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这几天,文子安将跟着自己惨遭埋伏受伤残废的那些人统计了一番,又拎着文子熠去到山下的寨子里。
这些人曾经也算是哥哥文子熠的部下。
被曾经与自己在一起称兄道弟的长官欺骗,老弱病残们拄着拐杖拖着残躯,对着文子熠咒骂哭诉。
甚至上去对其撕打,可造成这一切的后果已经无法去挽回和改变了。
下午回到青蛮山的文子安精疲力尽,他已经几夜没有合眼,饭也没吃倒下就直接睡了。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漆黑的深夜,外面稀里哗啦下起了雨。
雨声越来越大,想到那些遭受埋伏而惨死的弟兄们,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夜,文子安再也无法入睡。
他用毯子将自己整个包住,蒙头蜷缩在一角让自己不再去想。
忽的几天前的那双安静沉稳的眸子在脑中慢慢升腾出来,让他浑身开始燥热。
在爬起来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未能平息后,索性起身去外间,穿上衣靴,拿起□□,冲进雨中。
雨越来越大,不知道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多久。
待到天色渐渐发白,林间缓缓升起了薄雾,回头已经看不见山上的建筑。
下了半夜的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这种天气鸟儿是不会出来了,更别谈那些野鸡鸭和兔子们。
他看了看手中的□□无可奈何的嘲笑自己一番。
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那就等雨停了,再打几只野味,带回去给大家开开荤。
想罢,便往深处,树叶浓密的地方去,准备找棵大树靠着躲躲雨。
在跨出了几步之后,不远处轻微晃动的草木,让他立马站在原地端起枪,打开了安全栓。
文子安在山中长大,后又跟着父亲随军,对于隐秘的动静,有着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机警敏锐。
他托着枪,慢慢往前踱着步,越来越紧张,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害怕万一是头野猪,那手中的这把□□根本无法应对。
在他考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的时候,那晃动的草木处又动了一下,一个黑色的影子闪过。
文子安不假思索的扣下扳机,枪托上的后力往他的肩上打去,黑影也应声倒下,发出一声闷哼。
“不好!是人!”听到声音不对,文子安惊到,赶紧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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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心宁很顺利的从紫玉兰树那里走了出去。
趁着月色,她撒欢一样的往前跑着。
不过很快她便高兴不起来了。
山间的天气变化多端,刚才还在东方的峨眉月,很快被浓厚的乌云遮盖住了。
林子里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夜里,吹过来的阵阵山风,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立在那里,彻底的上不得下不了。
等眼睛适应后,她咬咬牙抱着双臂继续往下走去。
黑蒙蒙的头顶上空,时不时发出嗖嗖地飞鸟掠过的声响。
猫头鹰的叫声,因为山林的寂静而被成倍的放大。
她开始有了点小小的悔意。
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后,雨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密集的雨点打在林子里,打在树木草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她彻底后悔了,找了个能稍微遮挡雨水的地方坐下,准备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静下来之后她细细地想了想,越来越怀疑自己。
怀疑偷跑下山也许是个巨大的错误。
山上为什么没有人值岗?
她在山上的时候为何可以随意走动?
难道当真是没有哪个被绑票的人会逃得出这一片山林吗?
可是紫玉兰树旁的小道,明明就是向着山下的村寨去的。
她底是哪一步没搞明白?
雨越来越大,身上的单衣早就湿透。
乌黑的雨夜里,她抱着馒头靠在树上打着盹。
雨打在她的身上,很快就将馒头泡成了稀巴烂。
天色慢慢的变淡起来,雨还在继续下着。
她做了一个梦,还是那个不停奔跑的梦,只不过她已经长大了。
漫天的飞雪也变成了瓢泼大雨,她在雨中拼了命的大喊:“阿妈~~阿爸~~~!”
惊醒时,天色已经亮了不少。
动了动酸痛的脖颈和四肢,缓了一下准备站起来时,只听到雨声里混着一阵闷响。
她那半截没有遮挡的小腿如同被火灼烧,多年前埋藏在身上的痛感,如电流一般刺穿了全身。
她倒在地上咬紧牙关,全身的灼烧感让她呼吸困难快窒息了过去。
喉咙里发出因气力不足,而产生的急促喘息。
烟雨薄雾中,一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