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坐于高位,右侧则是继夫杨氏,原是侧夫抬了位份,卫文妍的生父,他满眼愁容的看着新人,直到视线落在了宋兰溪的身上时,才缓和了脸色,喜笑的抹了眼泪。
杨夫郎在哭自己的孩子,年纪轻轻就积劳成疾,药石无灵,怕是过不了来年的春日,若是有幸能在今年怀上子嗣,也算是让他年老时有所依托。
“大喜日子哭什么!”左相小声的训斥,让外人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传!本来妍儿的身体就不好,趁着新婚冲冲喜,等下都给他哭没了!
卫文妍心疼杨氏,她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兰溪和父亲,她只想在生命尽时,还有亲人和爱人在身边陪伴,她却有私心,毁了兰溪的未来,可自己也是为了女皇办事才累病的,想来也不算过分。
“一拜祖宗,望祖宗庇佑新人事事顺意!”媒人喊着祝贺词,卫文妍扶着宋兰溪跪在牌位前磕头。
“二拜高堂,长辈送福愿新人长长久久!”两人再次叩拜,跪在软垫上直起身子,左相示意管家拿来准备好的礼金。
管事将托盘递到新人面前,掀开了红布盖,满满登登的金元宝叠放了整盘,大致值个几万两,众人被左相的大手笔羡煞。
“左相这么多金子哦?”百里念琢磨着,一出手就是几万两,对于京官来说或许不多。
“卫家家族庞大,就连旁支都是有名的地主乡绅,田产地契商铺众多,这点银子九牛一毛。”宋沁解释着,不然为何文官都仰仗卫岳旸呢!连母皇都要忌惮几分。
“妻夫对拜,祝恩爱和睦早生贵子。”宋兰溪颔首和卫文妍互相行礼,余光中瞥见了百里念也在望着他,观看心爱之人出嫁的场景,两人的心皆是隐隐抽痛。
“礼成送入洞房。”宋兰溪在贴身小厮的搀扶下,往东院的卧房走去。卫文妍没有陪同,她需要招待宾客。
流水席从晌午一直到亥时才能结束,宴客三日不可间断,殊不知风雨欲来。
官员们都入了座,分歧还是很明显的,文官和武官各自寻找派系的座位,百里念坐在了右相的身边,卫岳晗是左相的亲妹妹,今日要负责查验贺礼箱子,没有时间入席。
“右相大人。”百里念问好,二人假意举起酒杯对饮。实则暗中低语,不让人发现异常。
“左相现下分身不暇,正是调查的好时机,你速速去寻线索,我为你打掩护。”右相的目光未曾离开卫岳旸的身上,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是”百里念左顾右盼,见无人注意到她,偷偷的避开视线,蹲在桌子下,弯腰离开。
来往的女婢端着菜和酒水,百里念借位躲过一众视线,摸索着走到了主院。
好几处屋子,不知道哪一间才是左相的厢房。
她气沉丹田使了轻功踏云步飞跃上了屋顶,早知道就问一下右相了,眼下一间一间的搜寻也不是个事。
主院的女婢们打扫完后,都去了后院的宴席,这会院子里无人,刚好可以探查。
百里念顺着柱子下来,贴着墙走,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扇门,露出一点小缝,查看里面的情况,见不是左相的屋子便关上门继续找。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终于找到了,左相的屋子不简单,各种文玩古籍摆满了屋子,书案后的墙面还挂着一幅丹青。
百里念关上门,在厢房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会不会有机关或者暗格?以前常听师父说古人都会在卧室里修建密室‘她记得将军府也有,左相府应该也有吧,百里念这么想着,开始在屋内摸索起来。
她摆弄着书柜上的饰物,都是活动的,寻了一遍都没找到机关,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余光中似看出了什么,忽然从窗外投射进来一颗石子,力道之深,穿透了挂在墙上的画,陷进去了一个窟窿,里面居然是空的?百里念回过身,那抹黑影已经逃走了,现在追出去应该来不及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她伸手提起了画角,一个四方形的暗格,她推动进去,同时间床榻后面出现了一道门。
百里念从靴子里拾起匕首藏进了袖口里,以备不时之需。
小心谨慎的探视,从那扇门进去后,石门自动关闭了。
幽暗的密道里都点着长明灯,四下湿冷的石墙透着水雾,缓慢的朝着更深处走去。
密道里传来滴水的声音,联想着周遭的湿冷,难不成这密道建在水下?
走到底时,烛火通明,硕大的密室里摆满了陶罐,都用红布封了口,一阵腥臭飘进了百里念的鼻息,她掩了鼻,运用了纳气之法龟掩生息。
她轻巧的往里处走去,生怕地上有机关来不及防备,好在有惊无险的走完了全程,停在最上方的祭台前,两张手抄纸页映入眼中,还有一副金蝶面具摆放在祭台上,这看着好眼熟?
霎时间,难道左相是红衣女子?百里念深思着,不太可能,左相的年纪和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