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寂猜到她是皇室中人,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公主!
“我,北燕六公主,燕芷宁。”
燕芷宁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
她歪着脑袋,神色认真道:
“现在,可以和我做朋友了吗?”
沈寂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轻笑了两声,抬起自己的胳膊,将袖子上的补丁暴露在她眼前,
“公主?你看看,我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和你做朋友?”
燕芷宁摁下沈寂的胳膊,说: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我现在可能比你还穷,我的钱都捐出去了,你应该听说了吧!”
沈寂自然是听说了,但是这和他们俩能不能做朋友有毛关系?他只是想表达他们之间身份悬殊,根本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而已。
不知道燕芷宁是真傻还是装傻,即使她把钱财都捐出去了,她仍旧是无比尊贵,高高在上的公主,这辈子都不应该和他这种身份的人打交道。
让沈寂气急败坏也是件难得的事,他向来喜欢隐藏情绪。
“你到底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你是公主,我是贱民,不配跟你做朋友。”
“我明白啊!但你不是贱民。”
沈寂抓狂,“你根本就不明白!”
他不想再跟燕芷宁纠缠下去了,他觉得再说下去他能被气死,于是他转身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燕芷宁一个人在院子里不知所措!
嗯?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沈寂这么生气?刚刚那几个女人在他们家院子里打架的时候都不见他这么动怒的,果然是个怪脾气。
如今的天气还是很冷,在院子里干站了这么一会儿,都要冻僵了,燕芷宁搓搓手臂,跺跺脚,离开了沈家的小院。今天劝不动她明天再来劝,反正她不会放弃的。
沈寂回到屋子里,一屁股坐在火炉前的小凳子上,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沈樾清有些惊讶,很久没见过沈寂有这样生动的表情了。他好奇的问:
“刚刚那小丫头跟你说了什么?把你气成这样?”
“呵呵,好久没见过你这样了!”
“咳咳咳!”
沈樾清用手拄着床,慢慢的坐了起来,靠在床边。
“舅舅,你怎么起来了?”
沈寂走到床边,将被子拉高了些。
沈樾清眼里带着几分戏谑,“说说?”
沈寂黑着脸道:“她是北燕公主!”
“什么!咳咳咳….咳咳…..”
沈樾清情绪激动,连咳了好几声,咳的脸色通红。
“舅舅!”
沈寂连忙拍打着沈樾清的后背。
过了好大一会儿,沈樾清才缓了过来,他靠着床,神色凝重的盯着房梁看了一会儿,开口问:
“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
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沈樾清转过头,一双手哆哆嗦嗦的用力抓紧了沈寂的手腕,额头两边隐隐有青筋暴起。
“寂儿、寂儿、这…….这或许……….”
“舅舅!”
沈寂出声打断了沈樾清。
他反握住沈樾清的手,神色晦暗的道:
“我明白,舅舅,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就让它过去吧!”
沈樾清神色疯狂,
“那是北燕六公主,整个北燕唯一的公主!”
“你清醒点舅舅!这么多年了,该放下了。”
“放下?你真的能放下吗?”
沈樾清死死的盯着沈寂的眼睛。
沈寂有些不敢直视,低下头避开了沈樾清的目光,神色看起来很是痛苦。
沈樾清放开了沈寂的手,脱力般的仰靠在床上,闭上双眼。
十二年了!他们来这个小山村整整十二年了!
“我不逼你,你自己想想吧!”
沈樾清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今晚注定是一个无眠夜。
三更时分,沈寂还没有睡着,他起身披了件外衣,摸黑走到窗户旁边伸手推开窗。他仰头看去,月亮在乌云后面透出一层朦胧的光,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
他漆黑的眼凝望着同样漆黑的夜空,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幕幕血腥的过往。
哭喊声、打杀声出现在他耳边,他想起女人柔情似水的双眸,想起她温暖的手心,可她长什么模样,他却早已记不清了。
白天沈樾清问他能不能放下,他也不知道,在这个小山村里,他算不上快乐,也算不上痛苦。
他在心里反复的问自己,到底甘不甘心就这么过一辈子?
以前没有任何机会,所以他认命了,可现在,机会出现了,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