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贺老夫人发表意见,贺璟就先不满了,“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我祖母这把年纪了,想吃什么还要被管束吗?”
这次,贺老夫人没有吭声,她站孙子这边,她想吃好吃的。
沈寂冷冷的瞥了贺璟一眼道:“老夫人五脏劳损,吃那些东西只会增加身体的负担,对老夫人的身体没有任何好处,还容易引起心悸,气血凝结等危及生命的重症。”
“你…………”
贺璟狭长的丹凤眼冒着火,释放着危险的信号。他不懂药理,更不懂治病,可是不管沈寂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听不得这话。
贺宗元摁住想要冲动行事的贺璟,凝重的贺老夫人说道:“娘,沈掌药医术高超,他的话你得听。”
他又对沈寂说道:“沈掌药,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贺宗元身为一国大将,却丝毫不摆架子,沈寂神色缓和了些,说道:“我还需要看看贺老夫人以往用的补药方子。”
贺宗元二话不说,就让人找来了方子,他在战场上,向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请了沈寂过来,他就信沈寂。
方子大概有五六张,沈寂看过后,将数张方子都揉成了一团,说道:“这些都没什么用。”他手指弹着仅剩的那张方子道:“也就这张方子有些用处,不过要是能把白芍换为芫华,冬葵子换为常春藤,再加一味仁杞,效果会更好。”
贺宗元也是不懂药理的,也听不明白沈寂在说什么,不过沈寂留下的这张,是秦老去年开的方子,因此,他对沈寂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
贺璟却偏不信他能比秦老还厉害,他冷哼了一声,道:“那是秦老开的方子,你现在不是秦老的徒弟么?我看要不反过来你当师父吧!”
从进了将军府起,贺璟对沈寂的阴阳怪气就没停过,也亏得沈寂大方,不跟他一般计较。燕芷宁狠狠拧了一把贺璟的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能别说话吗?”
沈寂饶是再好的脾气,被人如此质疑,也早该翻脸了,但是他没有,因为他记得,他欠贺璟一条命,得还。而且他也是真的对贺老夫人这位慈祥的老人很有好感。
他淡淡的道:“这世上同种功效的药不知道多少种,每个人的医治手段不同,用药的方法也不同,秦老用药习惯保守,而我喜欢创新,又有何不可?若这天下所有习医之人只知道沿袭前人所创,医术一道又如何发扬成长?”
贺璟嘴上向来是不饶人的,可是燕芷宁的手还掐在他腰间,他只能憋屈的闭嘴,其实抛除那些个人恩怨,他承认,沈寂说的有道理,但他就是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为难沈寂。
沈寂回过头温和的对贺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你愿意相信我吗?”
人是自己儿子请回来的,贺老夫人没什么信不信的,她说道:“信,老身信你,只是,小大夫,这……真的不能吃红烧肉狮子头么?真的不能吃甜食糕点么?”
贺老夫人这会的神情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怜和委屈,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小,很多老人,年纪大了,就会有小孩子心性。其实,他们是渴望被人关心,被人在乎。
沈寂眼角染上了笑意,故作犹疑了半天,缓缓的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行,偶尔吃一两次无妨,不过切记不可贪吃。”
贺老夫人听了后心情一下好了许多,生怕沈寂反悔似的连忙应声道:“好,好,我一定听医嘱。”
贺璟哼哼了两声,傲娇道:“药配好喝点,祖母怕苦。”
他这算是勉强认可沈寂了,主要是也没人听他的意见。
经过沈寂改良后的药方确实很管用,除此之外,他还专门替贺老夫人配了一味调理脾胃的丸药。
贺宗元为了感谢沈寂,除了诊金外,还送了好些礼物过去。这些礼物其实对将军府这样的门庭来说多少有点寒酸。贺宗元作为朝中正一品武将,光是年俸,便有三千金左右,更何况他战功赫赫,还有许多北燕帝额外赏赐的金银财物以及战场上获得的一些战利品。
但是军队消耗大,国库给的那些军饷也就只能维持士兵们的温饱,他作为大将军,最是理解士兵们的艰难与不易,都是把脑袋栓裤腰带上的人,贺宗元会尽自己所能让士兵们过得更好些,所以他府上那些银钱,除了维持府上生计。都用来补贴将士了。
是以,他能拿出来的礼物,都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玩意儿,但这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这份心意还是很贵重的。
但是沈寂除了诊金,其他的什么都没要。贺宗元要不是多少打听过沈寂的处事风格,差点以为人家是没瞧上自己那点破烂玩意。
不过,贺宗元穷,不代表贺璟也很穷。
贺璟的母亲去世后,留下了一笔异常丰厚的嫁妆。贺璟母亲在生完贺璟后就撒手人寰了,谢芸是在她死后才被贺宗元收养的。以往不管多艰难,贺宗元从来没有动这笔嫁妆的心思,但是谢芸出嫁,他做主,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