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眉头微蹙,“我并没有找她传话。”
李春梅有个远房侄女,一直想把她说给周野,李春梅擅自去苏家做了手脚,是何居心显而易见。
“什么?”苏妍还真有点意外,要不是她有求于人,主动找上门,只怕这事还真给李春梅骗了。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做,苏妍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勾了勾唇角:“你还真是抢手货。”
周野目光淡淡从她脸上掠过,面前的女孩虽瘦脱了相,但五官精致又明艳,娉娉袅袅,玉色轻明,谈吐间无端透出一种矛盾的纯真与妩媚之感,很是招人。
若是三年前,自当更加明艳动人。
周野呷了口茶,目光虚托越过门庭,语气很淡,耐人寻味:“要不是遇上天灾,你应该比我抢手,也不会上我这来喝茶。”
“……”这倒是实话。
只是太实了,苏妍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螃蟹你拿回去吧,找我来有何事。”男人侧过脸重新望住她,语调平板。
见他再次提起,料想周野这几天在县城上班,应该还不清楚事由,赶忙说道:“那个我弟和丁武打架,被关押在……”
“周野哥回来了!”
说话被门外一道倏然惊喜的女声打断。
声音太过熟悉,苏妍不用看就知道来者是谁。
她禁了声,垂眸,纤细的手指端起白瓷盅悠闲地抿起茶来,忍不住暗想:
也不知她们是否知道他那地方受伤的事,若是知道了还这么热忱,要么是看上了他家的粮,要么…大概就是真爱了。
“周野哥!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回来了?”
门是敞开着的,一身青灰色补丁外套的刘美丽像只蝴蝶般翩翩而至,转脸看见对面的苏妍,脸上的喜悦蓦地凝固,愤然道:
“苏妍,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你你来找周野哥干什么,想要死皮赖脸吗!”
“我怎么不能在这?”
宝生的事还没说完,苏妍坐着没动,遂而抬眸望向木桌对面的男人。
周野对刘美丽的到来完全视若罔闻,以手支额,交叠着双腿后背靠着椅背,神情并无任何异样。
“我家的客人还轮不到一个旁人来指手画脚。”
他语气冷冷淡淡,似乎并没有起身给刘美丽倒茶的意思。
刘美丽狠狠瞪了苏妍一眼,转而对男人讨好道,“周野哥,你有没有脏衣服要洗,床单被褥要不要换?”
脸转过去的时候,目光不经意落在桌上的螃蟹上,然后像是施了定身大法,再也移不动分毫。
“周野哥,你们单位今天发了螃蟹吗?好大一只!”
“螃蟹不是我的,”周野直接拿起旁边的罩子将螃蟹罩起来,隔绝掉刘美丽垂涎欲滴的视线,眸底压着一层阴翳,“衣服我会洗,用不着你,没其他事你可以回去了。”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整个公社也没谁家有螃蟹。”刘美丽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抹了即将要流出嘴的口水,手往苏妍身上一指,讥讽道,“总不能是她的吧?!”
毕竟前两次被她看见过海螺和石斑鱼,要是再让人知道自己捡了螃蟹,恐怕这厮以后得天天像个特务似的盯着自己。
苏妍没承认,话锋一转道,“对了,周野,她前些天造谣说我偷了你家的石斑鱼,还带了丁支书去我家搜,今天正好你在,可以把话说个明白,我有偷你家的鱼吗?”
周野双眉拧紧,目光锐利扫向刘美丽,嗓音里带着隐隐愠意:
“我已经大半年没见过鱼了。”
他眼神极具压迫感,刘美丽黑黄的脸泛起一抹异红,立马慌了,神色僵硬片刻,结结巴巴道:
“我那是和妍妹妹开玩笑的,周野哥,你瞧,妍妹妹还当真了。”
周野觉得不可思议,下颚紧绷如刀刃,冷冷道:“那我明日就去支书家举报:刘美丽今天来我家偷了两只螃蟹,你觉得如何?”
刘美丽:“……?!!”
苏妍:“……”没想到这个看似冷漠的男人三观还挺正。
“周野哥,你为什么要帮她欺负我?”
刘美丽瞬间破防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委屈道,
“那天她绊了我一跤,去她家里,她弟弟又使坏绊了我一跤,你看看我这额头,伤口还没好呢,都是她姐弟俩害的!”
刘美丽本就长相平庸,如今额头多了道刚刚结痂的伤口,更显狰狞。
“苏宝生还不承认呢,”她恶毒地看向苏妍:“好在菩萨长着眼呢,他被抓了,活该!”
“他被抓并不是因为你的事,你污蔑我,应该向我家道歉。”
“那也抓了,等着坐牢吧!”
“出去。”周野被吵得耐心耗尽,厌烦开口。
“苏妍,听到没有,周野哥叫你出去呢。”刘美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