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猛然对上周野审视的目光，他干咳一声，一溜烟跑了，
“那个，你们在这看，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线索。”
周野起身回屋。
苏妍被勾起破案心思，屁颠屁颠跟着：“去干什么？”
“取纸，拓脚印。”
周野拉开柜子抽屉拿出草纸撕下两页，折返到枣树下拓印两道脚印的尺寸和大小。
苏妍目光顺势落在他的手上，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凸起分明，因为用力，手背显露出浅浅的筋骨来。
“村里跛脚的人多吗？你有怀疑对象？”
周野手上动作没停，小心翼翼拓了足印待稍微晾干些后在旁边记下尺寸数据，最后淡淡掀起眼皮瞥她：“你猜。”
哼，我要是能猜到，还用的着问你。
苏妍咬咬唇：“我对你们村的人不怎么熟悉。”
周野将拓好的草纸用笔轻轻压在茶几上，等候陈星的间隙里，摸出烟盒在掌心敲了敲，语气泄出几分散漫笑意，
“没关系，以后慢慢就熟了。”
“……”狗男人就会卖关子。
周野两腿搭着，倒出一根烟夹在耳后，要笑不笑地看着苏妍，似乎在等待她下文。
偏偏女孩不再问了，收起满脸好奇心，双臂抱怀傲娇地倚着丝瓜架。
他不说，她就不问。
“卧槽！老周，你家居然有老鼠！我去弄两个辣椒过来，今晚咱们爆炒老鼠肉！”
陈星人未出来，声音先至。
苏妍转头看去，便见他徒手拎着个周野做的黑色老鼠夹，夹子下倒悬一只油光发亮的老鼠。
那老鼠被夹住一条后腿，正在拼命挣扎叫唤。
“吱吱——”
“吱吱——”
陈星恶作剧扬手一抛，那老鼠嘴里发出一声惨叫，连着夹子倏地朝苏妍这边甩来。
苏妍吓得小脸惨白，也顾不得什么僵持不僵持，傲娇不傲娇了，抓住周野胳膊，人钻到了他背后。
砰——
夹子滚落到周野脚边，那只黑鼠被砸得两眼一翻，四肢一挺，昏死过去。
周野垂眸扫了眼胳膊上微微发颤的手指，抬脚将老鼠踢开，冷声道：“摔死了你赔。”
陈星拿过他耳后那支烟，笑道：
“我赔个屁，反正要宰了这家伙下肚的，它早晚是个死。怎样，我们是先去公社报案，还是先烧水拔毛？”
周野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他：“十里八村都没食物，这只却养的这么肥，你不觉得奇怪？”
陈星愣了一下，神色微微凝重起来，用鞋尖轻翻动老鼠腹部，“你这么说也有点道理，毛色是看上去有点不对。”
他收了脚，瞥见苏妍躲在周野身后一动不动，反应过来，拎起夹子随手丢到门口，拍了拍手插进兜里，
“嫂子，抱歉了，不知道你怕这玩意。”
说着又看周野：“那你说怎么办？”
“把它交上去，让人查查。”
周野回转身，瞳孔对上苏妍惊恐的眼睛，语气不知不觉柔下来，
“我们去趟公社，你在家看着点，不认识的过来，别开门。”
骨子里的惧意其实很难去克服。
就像有人怕蟑螂，有人怕蛇，有人怕蜘蛛一样。
滑腻腻的软体动物和老鼠就是苏妍的死穴。
她从男人背后偷偷探出半边小脑袋，在瞅见陈星嘴里叼着烟，一手插兜，一手拎起老鼠丢进蛇皮袋里潇洒出了门后，总算恢复镇定。
“放心，我没事了。你们快去吧。”
……
天色越来越黑。
周围静悄悄的，物资匮乏的年代，人都缺吃短穿，自然也不会有多余粮食去养狗。
没有鸡鸭狗吠，加之新生儿出生率极低，煤油舍不得点，整个村子一入夜便静得厉害，黑得死气沉沉。
苏妍独自坐在新房的单人沙发里，一边发呆，一边等待周野带公社的人过来。
小偷没有抓住，这颗心总七上八下的，没心思去做饭，也没心思点灯。
邦——邦——邦——
隔壁间的机械座钟整整敲响七下，打破黑暗的沉寂。
几乎就在最后一声钟落时，院子里突然传来动静，苏妍下意识以为是周野回来了，起身想往屋外走。
手贴上门栓的刹那，脚步蓦然顿住。
不对！
她折转回去，蹑手蹑脚贴近窗帘。
极为昏暗的视野里，只见一道瘦弱的人影飞快从围墙跳下来。
嘭——
沉闷的落地声仿佛滚滚天雷般砸向苏妍心房，一颗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
身子下意识往墙后躲了躲，攥紧窗帘的指骨渐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