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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村民扶着王寿安的胳膊:“西面可是好几座山呢,你这一路过来也不容易,肚子饿了没,我家就要开饭了,要是不嫌弃,在我那休息一晚吧。”
王寿安费这么大劲儿可不就为了这一顿饭么?他连连点头,这一路上可是饿了四天啊,现在终于有饭吃了!
想至此,他的情感也真实了起来:“谢谢,多谢老哥!”
好意招待王寿安之人叫做柳玉米,是个三十七八模样的汉子,一米六七六八左右的身高,比王寿安看着要矮一些。
多聊了几句这才晓得,这老哥其实只比王寿安大了四岁,今年二十五。
至于为什么模样那么老,想来是日日耕作的原因罢。
柳玉米又问王寿安的名字,寿安怕报本名会泄露行踪,立刻编了个假名,自称王元鲸。
一路到了柳玉米的家中。
他家处在村子的东南面,算是村口位置,住的是泥堆的土坯房,不过看着像是新盖的,问过后才晓得,柳玉米昨年刚刚娶妻,这泥房就是娶妻之后弄的。
进了篱笆院,一个老大娘在院子里掰豆子,抬头一看二人,连忙问道:“玉米,这是哪位客人啊?”
老大娘正是柳玉米的母亲,闻她声,屋内又走出一位妇人,她已身怀六甲,想来便是柳玉米的老婆。
二人听柳玉米说了王寿安的遭遇,纷纷同情不已,老大娘说道:“当年玉米他爹啊,也是死在了强人手里,我当时刚怀上玉米,随着村里其他人连逃了数日,这才保住了性命...”
说着,大娘眼中也有了泪光,她招呼道:“小哥你坐,吃口茶水先。”
王寿安赶紧点点头,喝潭水已是半日之前的事情了,他现在早就快要饿昏头了,此时但凡是能下肚的东西,他是真的不挑。
大娘口中的茶与王寿安所知道的不同,乃是树叶就着姜片,还有其他一些他不认识的植物煮成的。
这茶端上来时看着就是一碗黄浊色的菜汤,若不是王寿安略微了解过茶史,还真难以瞧出这是茶水。
热茶味道并不好,至少不符合王寿安的口味,不过终究是热的,让王寿安空荡荡的肠胃舒服了不少。
再等待少许后,柳玉米端上了两盘素菜,随后端来了一盘面饼:“来,热腾腾的蒸饼。”
接过蒸饼,寿安却发现柳玉米的老娘和媳妇坐在一角啃食,并不上桌。
他立刻不好意思了起来:“是不是我耽误大娘和嫂子了?”
柳玉米笑道:“元鲸不必这般,历来都是这样。”
王寿安点了点头,啃起了蒸饼。
蒸饼并不好吃,咬在嘴里便有一股霉腐味,仔细嚼了几下,才又出来股淡淡的咸味,那两盘素菜也不好吃,完全是清水煮熟,上面连半点油腥都没有。
纵使王寿安已快饿昏了头,这等食物也令他难以下咽。
尝了几口,那略显苦味的素菜实在吃不下,他便厚着脸皮又要来一碗清水,这才将蒸饼顺下去。
没想到,这一表现倒叫柳玉米误会他了:“元鲸不用客气,菜园里菜还多着,只管吃就是了。”
王寿安连连摆手,他是真吃不下,哪里是在客气。
见此,心中误会的柳玉米一家对王寿安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在吃完饭后,又留他在家中留宿了一夜。
待到第二日天明,寿安早早起来,经过这一夜的休整,他清洗了身子,又将衣服上沾着的杂草摘了干净,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因不会束发,王寿安只好拿着根布条给自己的长发扎了个马尾,看的柳玉米啧啧称奇。
“元鲸,不多留几日么?”见王寿安要走,柳玉米挽留了一下。
王寿安连忙摆手:“昨夜已是打扰,柳兄好意,我心领了。”
柳玉米还挺可惜的,昨夜王寿安跟他聊了会天,他发现这个小兄弟知道的东西可不少,肚子里有很多有趣的故事,这些故事古怪新奇,比在城镇里说书的讲的还好听。
不过,既然王寿安去意已决,他也不多做挽留了,在屋内取了一个包裹交到了对方手中:“里面是些蒸饼,留给你做路上口粮。”
王寿安大为感动,柳玉米家也不富裕,经过昨夜他已知晓,寻常人一天的口粮也就一个蒸饼,这一包裹看着有七八个,对方实在是仗义啊。
告别柳玉米,王寿安出了村子。
他还是要寻酒家,白龙毕竟救他一命,答应好的承诺不能违背。
据柳玉米所说,酒家只在城镇中才有,而城镇离这个村子却有近百里。
对于一心赶路的王寿安来说,百里并不遥远,从白天到黑夜,这一日下来,中途多次问路,总算也是看到了城镇的所在。
本来王寿安还担心进入城镇会不会有什么盘查,但等他到了城墙前,这才发现城墙破落,有好多处坍塌,留下了可供进出的矮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