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像她,需要走半层缓一口气。
蓝菊英到家后马不停蹄进厨房忙活,懂些皮毛的时征进去帮忙打下手,意欢从冰箱里翻出香干和腊肉,因为蓝菊英还要做她的拿手好菜,芹菜炒腊肉香干。
山药排骨汤、红烧肉、酸辣大白菜、糖醋鱼、芹菜炒腊肉香干一一摆上桌,平时蓝菊英都用自己的大碗盛饭,因为她饭量大吃什么都比不上大米饭美味顶饱,在她那个时代能吃上细粮的机会少之又少。但今日特意让意欢用三小碗装饭,意欢猜到原因,把青龙印花的瓷碗放回去,用小碗盛饭,把蓝菊英那碗饭给压得实实的。
时征对蓝菊英的手艺赞不绝口,就像意欢对他那三脚猫功夫无底线夸奖一样,整顿饭都吃得非常开心,特别是蓝菊英,被时征逗得笑到满脸褶子,还拿手捂住嘴,相当体面。
意欢都不知道时征原来一天能说这么多话,她本想劝他不用如此,但看他吃得也挺满足的就把话咽下去了,还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搞笑。
时征发现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凑过来问:“笑什么?”
“没什么。”意欢摇摇头。
“糖醋鱼好吃么?”
“好吃。”
糖醋鱼是他做的,却没见他把筷子伸向这道菜。蓝菊英很喜欢,她一向重口,包括那碟芹菜炒腊肉香干,意欢觉得她腌的腊肉太咸了,时征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饭后意欢在厨房洗碗,时征陪蓝菊英在客厅聊天。
蓝菊英再次打量起时征,觉得这小伙很优秀很有耐心,男人很少能做到静心坐下来跟老人聊天的,会进厨房的更是没几个,还是个医生,那说明他脑子也顶聪明。
“满满这丫头,从小被她妈宠啊,结果现在连饭都不会煮,你介意不?”
“没事,我会就行了。”
“你优秀,男孩子会做饭很难得,但说到底男主外女主内,女人要是不会做饭啊,该招婆家嫌弃的。”
“没事的姥姥,我妈也不会做饭。更何况现在不讲男主外女主内了,都是谁会谁有能力谁做,您看意欢工作能力多好,饭嘛自个儿不会做就出去下馆子呗,还能推进餐饮业发展呢。”
“我个老娘们不懂你们说的什么能力什么发展,我就担心她遭人嫌弃,女人啊比不得男人,成家后去了你家过,你家里人要不满意她,你离了照样能娶,她就不行,结过婚的女人就不值钱了没人敢要啊。”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认同我的说法,但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是有它的道理的。你们总说现在男女平等但真的平等了吗?我弟娘们死了他转头能娶个小他十岁的大姑娘。我表妹夫死了后,我妹子被村里人排挤被骂克夫被男人欺负,跟着一起死去了。那会儿都开放了啊,满大街宣传着讲科学,但女人还是会被一人一口吐沫星子给淹死,男人一世拥有越多女人就是越有本事,女人有过越多男人就是越不贞不洁,越不知廉耻,越遭人唾弃,这都是这个世界告诉我们平常人的道理,女人的前辈遭受的教训多了后辈就要规避。”
“到了满满她妈生她那时也一样,要不是被男人骗了,未婚生子,她一个老师想找什么条件的没有?如果没有满满,她妈早就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和和美美享福去了。谁知我蓝菊英竟生了个顽固不灵牛脾气的女儿,偏要自己生下满满,她爷威胁她要跟她断绝关系她都不愿改变主意。孩子生下来后她受尽流言蜚语的诋毁,受尽男人的侮辱,要不是她是老师有点社会地位,那些人不敢当面说三道四,她们母女早被人骂到去跳江了。”
“满满小时候也哭着跟我说,重男轻女是不对的,封建思想在今天是错误的。我不知道什么是重男轻女,什么是封建思想,但我妈我家大人从小就是这样教我的,她们一辈子也是这样过的,我没读过书,更是不明白她说的要有自己的思想去辨清是非,自己的思想是什么?女人规规矩矩的才能活得久,这是我从小就看清的一个道理,这就是我的思想,这是错的么?女人只是想活着是错么?”
“我那时村里女孩都是没学上的,能认得自己的名字就很了不起了。男人们有书读,他们也遵循着老一辈们的思想做事,难道书上写的是错的么?村长的小媳妇是个教书的,她也是这么伺候婆家伺候丈夫教育孩子的,难道教书先生的思想也是错的么?”
“你们总说重男轻女是不对的,我不知道什么样算重男轻女,我只是照着我娘他们那辈的女人照顾孩子的方法去养自己的儿女,生男孩就是被人高看一眼,生女孩就是被人瞧不起,女人要为婆家生一个男丁才能有做人的尊严,才能抬得起头,所以女人只能这么做。男人没文化挣不到钱讨不到好媳妇儿,女人没文化随随便便找个男人也能嫁得出去,所以只能送男人去读书。这都是这个世界教会我们的道理,人违反不了天意所以只能这么苟活。”
“满满她很优秀,从小就会读书,长得也好,工作也很体面,但她终究要嫁人,嫁到你们家去就得按你的规矩做事,这对女人很不公平但女人不得不去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