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程跟意欢再次去到A市,这次带上了策划案。
首先把主打产品回归到眼影跟口红,做的应该是精益求精,去改良王牌产品而不是淘汰,因为作为传统国货的‘百色’,有人们耳熟能详的‘百姿百色’眼影盘和口红系列。为了产品年轻化,需要流量明星的引流,但这不是重点,根据‘百色’的品牌理念:‘你,不该被定义’,拍摄小成本短篇故事,分为不同年龄群、不同职业、不同社会身份、不同性别,还有品牌创始人白霜的初心,少数民族妆容。
他们真实的社会生活,群体真实的生活状态,只有站在消费者的角度,只有真实才能引发共鸣,才能让群体记住一个品牌,让品牌内核深入人心。
你是一位三十多岁长相普通身材因为生育而肥胖的妈妈,家庭主妇的角色让你没有闲情逸致去打扮自己,穿了一件散发油烟气味沾着奶迹的衣服出门,会羡慕那些笑容明媚神采飞扬的少女们,当听到别人议论还是家庭主妇好啊,不用996、007,只需要在家带孩子就有人把钱交到手里,面对孩子毫无理由的哭闹,路人不耐的目光,你不再敢随意出门,丈夫说你收拾一下自己吧,你这副鬼样子我都不想回家,你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怀疑自己的价值,开始反思,开始不喜欢自己。你试着穿上从前的衣服,虽然不再合身,你试着抹上过期已久的护肤品化妆品,幻想回到从前,做回那个自信张扬的女孩,孩子的哭声把你召回现实。丈夫下班回来,看见你的不同,大声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干嘛,在家太闲了吧你,都当妈了你这化妆品有毒对儿子不好,以后别在脸上搞花样。于是你换回宽大的衣服,三两下把妆卸掉,回归平时的样子,丈夫说你这皮肤差的过分,还有减减肥吧,胖成什么样了你。你又开始反思,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不被人嫌弃,无意间翻开从前的相册,一切都很平凡普通的你笑得如此美丽动人,有在约会时的华丽妆造,有在家里刚睡醒时的邋遢,但都很美,因为这千百种状态都是你,最真实的你,你不是妻子不是母亲,你只需要是你就可以很美。
你不一定漂亮,但一定很美。
“我最近想剃寸头。”顾雨程说。
“为什么?”
“长头发洗了很难干,剃了方便。”
就像‘百色’说的不被定义的美,难道男人短发女人长发不是刻板印象吗,不管长发短发,化不化妆,穿男性中性女性风格的衣服,只要接受和爱最真实的自己,就行了。
不管男女都有化妆跟不化妆的自由,如果不化妆能让自己更轻松那就不化,如果化妆能使自己更加自信那就化,而不是在会议通知里特意备注“女性化淡妆,穿高跟鞋”。化妆原本不是女性专属,高跟鞋原来也是为男人设计,为什么现在都成了落在女性头上的枷锁呢。
意欢说:“可能未来女性会群体觉醒,努力摆脱落在女性头上的固定审美,或许到时候女性根本就不需要美了。美明明可以是品质,现在却成为女性专有外貌等级形容词,拿来评判女性的外表,美究竟是什么?而且男人留长发别人就说他有艺术家气质,女人剪短发就说他男人婆像悍匪,难道他们觉得‘男人’这个titel是带侮辱性质的吗?很奇怪。”
顾雨程:“这可能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带有男性特征能起到羞辱女人作用的词了,你看那些粗口国骂,都沾女。”
又愤愤然说:“高中时我跟一个男同学对骂,他说一句操你妈的我骂回一句□□爹的,操你大爷的,最后他输了还去政教处那打我小报告。”
“后来呢?”意欢问。
“后来老师当然不信啊,你是老师你会相信一个年级第一的三好学生,还是迟到早退旷课欺负同学顶撞老师无恶不作的混子?”
意欢再次在公司见到万菲,不过这次是她孤身一人。
万菲说:“我能跟你聊聊么?”
意欢点点头,没有空的会议室,只能带她去自己的办公室,她进去前敲了敲助理Jessi的桌子,“麻烦你冲两杯咖啡。”
“好的。”
意欢推门进去,万菲一身品牌高定小黑裙,鞋跟很高,拎着一个精致的小方包,就像一个高贵的黑天鹅站在办公室中央。
意欢笑着对她说:“请坐。”
万菲在目不转睛地观察她,意欢仍笑得体面漂亮,“是对我们的策划有什么不满意么?”
“不是,我很满意,”她话头一转,“但换男主角需要很大工程吧,我也需要时间去跟他创造值得在婚礼上拿出来回味的记忆。”
意欢低下眸子,恰好这时Jessi敲响门,端着咖啡进来。
待Jessi出去后,万菲又开口说:“你跟时征为什么分手?”
意欢端起咖啡慢悠悠地抿一口,觉得可笑所以也直接笑了出来,好像所有人都好奇她和时征分手的原因,所以他们都要来讨个交代来满足一下自己的八卦。
“你为什么好奇?你应该很期待我跟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