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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怀孕(2 / 3)

去了一趟菜市场,按照记忆中家里常有的食材选购,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家,马不停蹄就把空荡荡的冰箱填满。翻出一本家常菜谱大全,选了几个难度系数最小的开始大展身手。

因为不熟练所以很谨慎,从而花了很长的时间,成品卖相也颇难以形容,她尝了一下,西红柿炒蛋,没味道,肉沫烧豆腐,酱油放多了。

对着两盘味道也一言难尽的失败品时,何欣回来了,意欢来不及拿回去回炉重造,她凑过来笑问:“你做的?”

意欢不好意思地扭捏应了。

“但不好吃。”

何欣:“能吃就行。”

她各尝了一口,“还行。”

意欢暗自偷笑,就像孩童获得大人夸奖却傲娇地摆冷脸,装作不在意。

不用去学校值班,闲来无事在家就整日专研厨艺,因为之前跟嘉嘉去过几次烘焙培训,甚至想买个烤箱回来。这日她在培训班下课直接带着几盒饼干去了福利院,刚进大门,一群在院里玩耍的孩子就眼尖发现了她,同时对她手里颜色粉嫩的袋子很感兴趣,意欢把饼干交给工作者。工作者告诉她,何欣在房间休息。

意欢寻到二楼员工房间去,刚拐了个弯便望见远处一对相拥的人儿,心猛地一跳,赶紧退回一步躲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缓了缓心神,慢慢地探出头去。

四肢僵硬的再回到热闹的前院,孩童戏耍玩闹的声音覆盖住一方小天地。意欢窝坐在角落里望着他们灿烂的笑容,不一会儿几个小孩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工作者赶紧上去安慰。她看得出神,忽然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住,她转头望去,是一个白净的小女孩,三岁时便来到这里了,因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被遗弃在大街上。

意欢对她笑了笑,“你怎么不去跟他们玩?”

小女孩用自己小小手掌握住意欢的尾指,挣着乌溜溜的眼睛说:“谢谢姐姐的饼干。”

意欢抬手摸摸她的发顶,她一头天生深棕色的头发用皮筋整整齐齐地扎在脑后,“不用谢。”

“怎么来了?”

意欢抬眼望去,是何欣,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儒雅的男人,体型匀称,透着一股难得的诗意,五官端正,眉目间是掩饰不住的凛然正气。

她悄悄地端视着,扯起嘴角笑道:“做了些饼干顺便带过来。”

不多时,意欢就先自行离开了,何欣说有一个员工请假了,所以今晚会在院里呆到很晚,意欢应好,她没主动介绍身边的男人的身份,意欢自然也不会多问。

回到家,她发现她们一家竟找不出一张三人合照,相片数量也是少得可怜,仅有的多是意欢上小学前,何欣带她去影楼拍的主题成长照,蓝菊英出现的次数少之又少,表情也颇为勉强。

晚十点,意欢躺在床上,听到外边的动静,坐起身从床头柜抽屉拿出彩超报告。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前所未有的动摇。

蓝菊英和何欣都是她自出生起就至亲至爱一世不可割舍之人,因为她们是血脉相连的家人,哪怕对方或多或少的伤害过自己,但爱对方不是一道选择题。她由始至终都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深入骨髓的自卑,贯穿童年的懂事讨好,成年后短时间的叛逆最终也快速转换同何欣一般对蓝菊英无限包容的态度,蓝菊英去世后尽力维持旧时状态,学着做饭处理家务事,回归幼时一般每日期望何欣的归家。一切一切,不过是想勉力守护这个本就人气稀薄的小家罢了。

蓝菊英去世后那几天,意欢日夜与何欣一起,她固然痛心疾首,但作为一家之主,未曾流过一滴眼泪,意欢不知道她是不是就像自己小时候那般,会在深夜独自无声流泪,她是如此隐忍,把痛切都吞到肚子里。

而如今,她在一个男人怀里泣不成声,意欢应该为她感到高兴的,独自辛苦了几十年的母亲,终于有了一个能够包容她保护她,给她肩膀依靠的男人,人生在世,遇一能令自己敞开心扉的人,何其有幸。

这世界上她所得到的爱,唯有何欣和孟竟给她的是纯粹的,而他早已丢下她离开。

她过于高估自己了,高估那卑劣的人性,在之前,她总会想,若是母亲有了心仪的,能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她定然会祝福,为她感到开心的,巴不得赶紧有个完美的男人出现。真到了此刻,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自私,她竟对于这样的情况有了无法控制的抵触情绪,这不应该的,自己又不是没戒奶的婴儿,快三十岁的人为什么不能让母亲去拥有自己的爱人呢,她为什么不能同自己的爱人一起相伴左右,生生世世在一起呢。

小时不是经常幻想自己有爸爸吗?她再三质问自己。

她转头看向抽屉里的预约单,整个人苦闷复杂,各种想法交缠交织,忽然坐立不安。

又回想自己的前半生,总在期望别人能给自己爱,不管是何欣、蓝菊英、孟竟还是时征,对爱是渴望又敬畏,得到后便宛若天降珍宝入怀,开心到得意忘形,同时小心翼翼维持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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