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家,她才重重地喘息,阿愉抽抽搭搭跑回房间,随后关上门,连生菜都被拒之门外。意欢过去拧了下门,被锁上了。
她咬了咬唇,轻敲,“阿愉,我们今晚去吃麦当劳好不好?”
“……”
“想不想玩碰碰车?”“我们是不是很久没有去游乐园了?明天跟奶奶一起去吧。”
半响,阿愉以为妈妈不耐烦哄她了,今天的妈妈实在反常,她竖起耳朵仔细听外面的动静,竟然没有半点声音,她又想哭了。
果然爸爸妈妈吵架了。
她仰躺在软乎的地毯上,哭累了就开始发呆。忽然门被打开了,她都没反应过来,妈妈就把她抱在怀里亲,使劲儿地亲,亲到她脸蛋都变形了。
后来又因为妈妈蹭到她身上的痒痒肉而笑出声,扭着小身体去闪躲。
她还不想原谅妈妈莫名其妙发脾气,但妈妈皱着鼻子说,不但吃到了她的眼泪还来吃到了她的鼻涕。
她一下子破涕为笑,意欢故意蹭她撒娇说:“不要生气了嘛,今晚补偿冰淇淋一个,原谅妈妈好不好?”
妈妈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实在太吓人了,她还以为是哪个要把她绑走的坏人假装的呢。
“你为什么要生气啊?”她问。
意欢抽了湿巾帮她擦小花脸,“因为那些人说我们坏话。”
“那你为什么跟爸爸生气啊?”
意欢沉思了会儿,咬了咬唇,前段时间她和她的爸爸还如胶似漆,现在要他们立马撇清关系,确实让人很难接受,她亲了她一口,问:“阿愉回答妈妈,是以前开心还是现在开心。”
“以前是什么时候?”
“嗯……”意欢斟酌着说:“只有奶奶和妈妈的时候。”
“那现在呢?”
“能够见到爸爸。”
阿愉认真思考,“都很开心。”
“那我们以后就像以前一样,只有阿愉、妈妈和奶奶,好不好?”她抛出诱惑,“以后周末妈妈都带你去玩。”
“为什么不可以有爸爸?”阿愉表情纠结,想不通,又说:“你们吵架了吗?”
之前她同孩子一样,想得简单过于乐观,总认为母女相连,任何人都不能把他们拆散。既然阿愉需要,那就让他献殷勤好了,却轻视了他那些亲人和朋友,竟一再地对她心爱之人诋毁和伤害。
接下来的日子,时征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要出现一趟,她很少碰见,都是何欣或阿愉告诉她的,阿愉虽然眼巴巴地看着她,暗示明显,但她自己也面冷心硬,既然说了不让他们接触,就不可能松口。
她意外在一家新开的咖啡店见到林娜,她戴着黑色的口罩,头发低低盘着,专心致志做咖啡拉花。
没想到之前林娜自己说的开咖啡厅,和她说的当明星,林娜都做到了,貌似还做的很不错。
店里无人,她关了门翻开已闭店的牌子。坐到意欢的对面,摘下棒球帽,面容精致,不施胭脂,她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意欢报以一笑,“我倒是能经常见到你。”
林娜先是问她跟时征怎么样,意欢说我听说成为艺人之前是要把之前的圈子都切断的,没想到你还关注这些八卦。
林娜哈哈笑了两声,“主要是不断有人传消息给我啊,你知道的八卦是人类戒不掉的本能。”
意欢但笑不语,她继续说:“时征因为一些事情找到我,我跟别人一打听就全都一清二楚了。”
“什么事?”意欢下意识皱眉问,话音刚落又后悔自己快言快语。
林娜一切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前不久时征托人约见她,她从未与他有过任何的交流,之前见面自己都是以梁颂情人的身份出现,避免麻烦她没答应。后时征弄到了她的私人号码,给她发短信,坦诚地告知他约见的目的。
为了的五年前曾把梁颂牵扯进去的一个刑事案件,后来他自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了,最终一个中年男人因为酒驾而撞人致死构成交通肇事罪,获刑十年。林娜闻言心一跳,不动声色地问他这些事情为何找她。
时征说,我知道你比谁都清楚真正该进监狱的人是谁。她失眠焦虑,纠结忐忑了几个晚上,最终还是把U盘交给了他,里面是一段事发现场的监控录像。那是事发现场的监控录像都被抹得一干二净,她不知道梁颂为什么会留着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可他是一个心理变态,他嗑药,性瘾、烟瘾都极强,情绪不稳,暴躁,经常在深夜看血腥恐怖的影片,他的表情被不断变换的荧幕光影照亮,笑得可怕的阴森恐怖。
当初她疯疯癫癫演了半年,他终于愿意放她走,她拿走了这个U盘,就如他拿着手里她的□□威胁恐吓她一样,她带走了原件,把拷贝的放回去那个从不上锁的书房办工作抽屉,他对她不屑于防备,因为清楚她不会有胆子忤逆他,她早就见识到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