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摇摇头,说:“我从来不觉得你背叛了我。”
“那你愿意原谅我吗?”
“到现在,你还认为当初我和你分手是因为依依吗?”她静静看着他。
他艰涩问:“那是为什么?”
“时征,你跟依依到底怎么样,究竟有没有谈过,都不关我的事,我丝毫不感兴趣。我跟你分手,只是因为你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彻头彻尾的懦夫,你任由流言蜚语攻击到女人身上,让她受尽有色眼镜和言辞诋毁,而你占着她爱而不得的旗号继续四处留情。”
意欢看到他下颚咬紧,她知道自己触怒了他,但她的眼神丝毫没有瑟缩。
空气寂静了许久,偶有路过的人都好奇地打量他们几眼,怀疑男人惹女人生气了,所以天寒地冻地把自己的大衣盖到女人身上,还得细声哄着。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他有些气急败坏,“我跳过级,她来东临的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要是没有明悦,我们压根就不会有什么机会交流,她是在高考过后想向我表白,但在她说话之前我就明确表示自己不想恋爱,她也就没说出口。在那之后,圈里莫名其妙就说我跟她什么世仇难敌爱而不得,她是如何对我苦苦深情,但实际上她连喜欢我的话都没说出口过,否认,别人又说我嫌弃,说她一厢情愿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她自己都不去作解释,清者自清,那我能怎么办?”
意欢埋下头不说话,要是真这样,那也没错,人家若是没多喜欢他,他满口否认,别人也可以说他自作多情或者心眼小不顾女方的面子。
“还有你之前说我是因为你跟项依然长得像才跟你交往的,你跟她确实不像。”时征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每个人都能听出不同的意思,特别是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把对方的每个行为和每句话都归为自己给对方已定的判断中去。
“这里的不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认识你比认识她早得多,怎么可能觉得你长得像她。”
意欢撇嘴:“我觉得挺像的。”
“不像,你看着就不好惹。”他小声嘟囔。
意欢手比脑子快推了他一下,下一秒立即后悔,这下真成加害者了,伸手去抓住他。时征瞪起眼来,显然也被吓一跳,幸亏底盘稳,不然该滚到山脚了。
“毒杀亲夫啊你。”
她收回手,不管他了。
他收回调笑,又说:“小羽她聪明机灵乖巧可爱,确实很讨人喜欢,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这种出于本能的挂心的感觉,我很期望能够跟你一起陪伴她欢欢乐乐地长大,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刻进了心融入了血,几乎把其他的一切都驱逐了,我的全部情绪都被这个本能而左右着,从未有过这般期待、牵挂和满足的感觉。我之前确实没想过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因为我害怕,怕自己无法给她快乐的童年,而导致她要用一生来治愈孤独。”
他握住她的手,“给我个机会,让我学习,怎样去做一个合格的父亲,我不否认你说我献殷勤是因为她懂事可爱,身上流着我的血,可正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不想她明明可以拥有更好的,却无法拥有。”
她当然懂那出于本能无法控制的爱意,她用自己身体孕育了小小的她,又怎会不懂呢。
她望着面前这个推心置腹,从未如此啰嗦过的男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仅仅是望着他。
他说:“如果你现在还不爱我,还没有对我重拾信心和信任,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等着。我希望有一天能让你真正踏实起来,不再怕我,也不要后悔认识我和我交往过。”
意欢屏住呼吸,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话间吐出雾气,眼眸清澈语气恳求,“意欢,我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小羽也需要,你也需要。”
意欢专注地看着他,看他无奈的表情,几乎苦口婆心,听到他坦诚的话语,眼圈微微泛红,她不知道,只觉眼球干涩,她很久没哭过了,她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掉眼泪。
内心软弱的渴望快要掩盖不住,她用力咬住唇,叫自己悬崖勒马,止步于此,这样才不会有背于她的决心,她允许自己偶尔的失态,那是偶尔的放纵,但那也只能是意外。
“我们现在就是完整的家。”
他蹙眉,声音哀怨无奈:“意欢……”
意欢打断他,“时征,我跟你说过,我要和你分手是因为我想,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对于情感对于家庭,患得患失,加之那时姥姥去世,我妈也有了交往对象,我觉得自己回到了三岁的时候,听到别人说我妈要跟人结婚,我姥姥也会回我舅那儿养老,没人要我了,很恐惧很慌乱。”轻轻吁出一口气,“那时我怀着孩子,忽然就抓住了一丝勇气,我不要再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了,我要做的是靠自己给予自己爱的希望和安全感。”
那些挖空心脏倾吐而出的至诚言语,她都能收到并为之动容,但是不够,还是抵不过她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