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突然冷了下来,怪吓人的。
“殿下,午膳已经备好了,这会儿上来吗?”浮紫开口问道。
郁鹤庭站起身,未应,往门外走去。妙仪一脸疑惑,身边的人像是见怪不怪地问妙仪道,“妙夫人可要这会儿用午膳?”
“过一会儿吧,我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妙仪应道,夏日里原就没什么胃口,加上方才又受了暑气。这会儿老见面前的梅子汤倒是有些馋了。
坐着将梅子汤喝了便回房了。浮紫和稍红两个丫头是伺候郁鹤庭的。茵绿是她的丫头,妙仪同茵绿也亲近些。回房之后妙仪试探着问茵绿道:“殿下方才是怎么了?”
“殿下应当是去书房了,奴婢入府的时间晚,又不是近身伺候的,并不知道其他。只知晓殿下常去书房,一坐就是许久。有时候夜半了还会过去。听闻是在书房作画,作什么画,奴婢也不知晓。书房只有殿下的两个近身侍卫能进去,就连稍红、浮紫也不能进去。”茵绿一五一十地同妙仪说道。
郁鹤庭如此,想来,书房应当放了很重要的东西。不过这不是她现下要想的事,待会出府郁鹤庭也要一同去。那她压根就没机会去找芸娘拿解药。该如何是好?解药不拿到,到时候毒发被发现就是死。
想到这妙仪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待会得想个法子同郁鹤庭分开一阵子。即便拿不到解药,能将消息传给芸娘也是好的。
不过现下有时间,还是多抄佛经吧。免得到时候赶不及。匆匆用了午膳便开始抄了,妙仪抄得专注,没一会儿,天便暗下来了。
妙仪心里惦念着出府的事,早早地就在堂里候着郁鹤庭。郁鹤庭过了许久才出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感觉他心情有些不大好的样子。妙仪一言不敢发,同郁鹤庭用了晚膳之后两个人一同上街。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转过街角便是铺天盖地的热闹。陛下上位新政,兴商户,废宵禁,又是在繁华的京都,即便夜深,街市上的人也有不少。
妙仪心思不在这上头,有些心神不宁地同郁鹤庭走着。
“郎君,给娘子买捧花吧,刚摘的栀子,香着呢。”一个小女孩拿着花就要靠近他们。
衔青动作快,一把就拦下了。小女孩年岁小,像是被吓着了,拿着花往后一跌,花掉了一地。
“衔青。”郁鹤庭偏头见状斥了衔青一声,衔青垂首,往旁边退了几步。
妙仪下意识地过去扶起她,在靠近她时,她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去邀月楼。”
妙仪一怔,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沙尘土。捡起了地上的栀子,原本新鲜带水珠的栀子沾了泥土,变得灰扑扑的。栀子的香气确实很浓,就在她挥动间,鼻尖盈满了栀子的香气。
“这栀子多少钱?”妙仪开口问道。
“五文。”小女孩笑着应声道,仿佛刚刚同她说话的并不是她。
妙仪摸出五文钱递过去给她,她道了谢,将手上的栀子递给妙仪。
“多谢娘子。”小女孩很高兴地接过银钱,扬起笑脸同妙仪和郁鹤庭道,“祝郎君娘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突如其来的话让郁鹤庭和京妙仪都有些无所适从。新妇新婚前几日会在发髻上簪红绢花,茵绿给妙仪梳妆也簪了,所以小女孩说这话,也并不奇怪。
只是她同郁鹤庭的身份关系,实在微妙,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有些手足无措。妙仪耳尖红了些,郁鹤庭倒是笑了笑,未接话。
妙仪拿着栀子,将尘土抖落,靠近郁鹤庭时,身上浓郁的栀香带动过去,花香沁人心脾,扫开了些许阴郁。
将栀子递给身边的茵绿,妙仪走在郁鹤庭的身旁。邀月楼,若她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卖成衣首饰的铺子。
“殿下,妾身听闻邀月楼新进了些首饰衣裳,妾身想去看看。”妙仪略紧张地说出这话。毕竟安远侯府里女眷的首饰衣裳自有做好的送到府上。若郁鹤庭以此推辞,怕也是没理由过去。
“嗯。”郁鹤庭应声,抬步往前走。妙仪松了一口气,跟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