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被撕开无数个深不见底的裂口,像是在凝视着他们的深渊。
山脉上燃着扑不灭的离火,灵泉里蓄着毫无波澜的死水,空中到处弥漫着浓浓黑烟,苍穹之下,万物寂灭。
远处有道身影飞奔过来,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瞬息之间,脚下的土地开始大片崩塌,她消失在黑黢黢的裂口中。
只来得及瞥见来人惨痛的眉眼。
这是世界的结局。
也是她的结局。
谢舒寒从梦中惊醒,惊疑不定的从榻上坐了起来。
她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紧闭着的窗子,夜晚的凉风吹进来,她失频的心跳开始缓缓规律下来。
天上一轮明月如同白玉盘悬挂,无比圆满,谢舒寒脑海里忽然闪过梦中的画面,那个世界的结局,山崩地裂,生灵涂炭。
她想到最后那一幕,是谁在大声喊着她的名字?那人的眉眼好像很熟悉,又怎么也清晰不起来。
谢舒寒努力回忆着,神识突然一阵剧痛,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她回想起来。
等到缓过来时,她发现窗台养着的花被她失手推倒,瓷瓶碎了一地。
谢舒寒神色茫然,脸上早已不知不觉爬满了眼泪,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像是一个和自己的感官完全割裂开的灵魂。
住在她隔壁院子的师兄听到声响走了出来,看到愣在窗台前的她和那一地碎片时表情变得错愕,又在看清她脸上的泪水时转变成担忧:“十三?你怎么了?”
谢舒寒转过头去。
月色流离下,二师兄叶惊棠的脸愈发显得清冷,谢舒寒却莫名鼻子发酸,无由升起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
恍如隔世。
梦里的一部分画面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她的二师兄叶惊棠是有名的天才阵修,在爆发魔族动乱后毅然出山去帮助各大世家与宗族建立防御大阵,却在魔族袭来时被宋家推出去单独应敌,绝望之下以自己为阵眼献祭,将所成阵法变成了一个没有生眼的死阵,困杀了那一波袭来的所有魔族,而自己却最后连捧灰都没剩下。
而宋家呢?连鳄鱼的眼泪都没掉一滴,其他宗族和世家也只是口头上惋惜一句“叶惊棠可谓大义”,可她的二师兄,那个年少成名的天才阵修叶惊棠却再也回不来了。
梦里的画面像是一场荒唐的前世。
叶惊棠有些无措的看着谢舒寒红红的眼眶,不知道她为什么情绪如此激动。
谢舒寒推门飞奔而出,扎进叶惊棠的怀里放声大哭:“师兄!师兄……”
“怎么了这是?”叶惊棠动作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生疏的哄着她,不知道她今夜的举动为何如此反常。
“我做了个梦。”
“梦里梦见你们都不见了。”
少女哽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做噩梦了啊?”
叶惊棠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师兄师姐们这不是都在这里呢。”
叶惊棠的眉眼间总像是有着一阵化不开的冷风飘雨,平日里略显凉薄,此刻笑起来倒是冲散了许些冷意,颇有树上那些开着白梨花那种温和感。
谢舒寒把头抬起来,现在是梨花开得正盛的晓春之时。
她记得梦中就有一件重大事件是发生在开春时,连忙询问道:“这届群英大会开始了吗?我想参加这届群英大会。”
她语气坚定,叶惊棠微愣:“可是你不是准备要闭关了吗?”
越来越多的细节与梦中对上了,谢舒寒脚下升出一股寒意,从背脊处攀上,直窜头顶。
梦中的她正是因为修为即将要突破选择了闭关。
在她闭关没多久后二师兄被宗门大阵反噬重伤,小师兄一个人下山去找疗愈灵药雪鹤果。
小师兄成功把雪鹤果带回来了。
可也正是带回雪鹤果的那一日,小师兄堕魔了,他的双手经脉尽断,再也无法握剑当一名剑修。
小师兄堕魔后性情大变,他开始把自己整日整夜的关在屋子里,任其他人怎么问也不愿开口,最后挑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离开了宗门,什么也没有带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到这里,谢舒寒心中一阵绵绵的如针扎般的刺痛,她害怕梦中的事情再在眼前上演。
“我不闭关了,我要下山。”
叶惊棠皱眉,突破对于修者来说是大事,轻则滞慢不前,重则走火入魔,十三现在境界不稳,最好的选择就是在山上闭关静心突破。
谢舒寒抢在他开口前:“我要去的。”
“我一定要去的。”
她眼中满是期冀,闪烁着奇异的光亮,执着要求要下山参加群英大会。
叶惊棠在她的眼神中哑了声。
两人无声的僵持着,最终叶惊棠先松了口:“……你去吧。”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