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得到应许,垂眸遮住眼中汹涌的情绪,语气轻松的道:“说不定我还能得个第一拿不少好东西回来呢。”
叶惊棠被她毫不掩饰的财迷模样逗的面色缓和:“你先去休息会,明早起来再说下山的事。”
谢舒寒说了声“好”后进屋,叶惊棠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周围再次安静下来,她却躺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在回想梦里那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画面。
是什么呢?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
谢舒寒困惑不已,直到天方泛起一抹鱼肚白,她才发现自己因为这个梦辗转难眠了一夜。
她揉了揉眼睛,认命般的从榻上又坐了起来。
无论是什么都好,她绝对不会让梦里凄惨的结局再一次上演。
前尘往事,亦或是未来预知,她从来不相信命运。
事在人为,她只相信自己。
昏暗的微光里,她的脸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遒劲和狠意。
望月坛后山。
天光破晓,林间落下了第一缕阳光。
“东西收拾好了?”叶惊棠先开口问道。
谢舒寒笑着给他看自己手上的储物法器:“都收拾好了。”
见谢舒寒还是执意要去,叶惊棠无奈:“出门在外自己多留个心眼,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回来,师兄师姐们一直都在。”
谢舒寒心中暖暖:“好。”
“去吧。”
叶惊棠笑着告别,谢舒寒转身。
离开前,她突然想回头再看一眼。
回头发现叶惊棠还站在梨花树下。
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回过头来,叶惊棠怔然,然后朝她勾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一如往昔。
谢舒寒压下心中对那个梦的恐慌,也露出一个笑脸,挥手告别。
谢舒寒走后,一阵风惊掠而过,白色的梨花又落下许些,叶惊棠看着一片梨花恰好飘进对面位置摆着的杯子里。
那是谢舒寒刚刚喝过的杯子。
叶惊棠坐了下来,抬手又往杯子里斟了些茶水。
白色的花瓣被加入的茶水冲的往杯底下压,它不像茶叶会在热水中舒展开来,反倒被热茶烫的瑟缩卷起,过了半分钟才慢慢浮到水面上,像是一只挣扎着向上飞的蝴蝶。
美丽而脆弱,挣扎又坚韧。
倒是很像十三。
片刻后,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失笑。
十三可不脆弱。
介于昨天晚上的梦,下山的那一刻,谢舒寒除了不安外还有些兴奋,她觉得自己即将开启修真界的剧本杀玩法。
梦里的画面就像一本不完整的角色剧本,拼拼凑凑带着她去和其他角色碰面,探索结局。
来吧,手握剧本,我要当导演,我要给我的师兄师姐们都安排闪耀顺遂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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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鹿山。
山脉连绵起伏,周围云雾缭绕,金色的祥云挂在山头,山脚下有几间木屋,屋上挂着一排叮叮当当的的风铃,门前插着一排随风飘扬的彩旗。
神圣又祥和。
边上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仿佛直达云霄,这便是逐鹿山上山的路。
有传言说逐鹿山台阶有八千级,却从来没有被证实过。想来也是,又会有谁会不用灵力徒步去一级一级数是不是真的有八千级台阶呢。
谢舒寒稳稳落地,把佩剑收好,端详着眼前的逐鹿山,这里就是群英大会的场地了。
谢舒寒以望月坛弟子的身份报名,把过报名处领到的参赛符翻了个面看了看,赞叹道:“这做工真不错。”
参赛符的材质有些像檀木,上面用银白色的灵力刻着参赛者的名字,笔画流畅利落,确实是很精巧的做工。
谢舒寒迈步往前走去,没过多久,她停在一座位置不错的院子前。
“西苑,就是是这里了。”谢舒寒看着参赛符背面刻着的“西苑”。
她走进院子里面,眼神微动,被西苑的模样微微惊艳了一番。
院子的设计看起来十分幽静雅丽,几间主屋分别落坐在进门的左右和正前方,右边的屋前有颗梨树和张茶几,像是好供谁花下对饮,再左边过去座凉亭,白色的纱帘垂着,有种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这西苑,倒是看起来别有一番雅趣。
梨花簌簌落下。
挂在腰后的剑突然发出低鸣,谢舒寒的脚步顿住。
亭中站着一名少年,他迎风而立,衣袂纷飞,一半身影被遮在阴影中,脸上的神情看不甚清。
他往外走出几步,日光倾泻,谢舒寒看清了他的模样。
乌发垂落在肩头,脸色苍白如霜,眼皮薄薄的垂着,睫毛如鸦羽般搭在上头,像是一笔不轻不重的水墨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