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德被淮扬兵备道的士兵带到汪乔年的面前。
汪乔年刚刚审讯完了杨志文,对于案件的来龙去脉,和之前他预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杨志文毕竟不是核心人物,他所了解的也不算多。
现在看着被带到大堂的郭有德,汪乔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郭有德朝着汪乔年躬身施礼,“草民郭有德,见过大人。”
“郭有德,你可有功名在身?”
“回禀大人,草民愚钝,不曾考取功名。”
啪!汪乔年一拍惊堂木,“那为何不跪啊!”
郭有德一撩衣衫,跪倒在地,“草民郭有德,见过大人。”
汪乔年也没让他起来,“郭有德,你为何指使淮安盐场的盐户造反啊?”
造反,郭有德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应这罪过啊,“大人,您这可就冤枉小人了。”
“小人虽是一介商贾,不事生产,但也是安分守己,奉公守法的良民,怎么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还请大人明鉴。”
汪乔年面无表情的看着郭有德,“郭有德,你若是没有做,那杨志文为何不说别人偏偏说是你指使的呀!”
“大人,杨志文他本就是贩卖私盐的亡命之徒,他的话怎么能信呢。”
汪乔年把玩起惊堂木,“呈堂证供,有什么不足信!”
“你郭有德说杨志文的话不足信,本官还说你郭有德的话不足信呢。”
“本官奉劝你一句,还是招了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郭有德依旧是装傻充愣,“大人,小人什么都没有做,您让小人招什么啊?”
汪乔年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扔了一支签,“先杖二十。”
“是。”
一队士兵立即上前,刚要行刑,外面就有人走了进来,原来是淮扬兵备佥事高名衡和淮安知府郭介成到了。
高名衡朝着汪乔年躬身施礼,“臬台大人,郭府台到了。”
郭介成也上前施礼,“下官淮安知府郭介成,见过臬台大人。”
“郭府台,高兵宪,二位不必多礼,坐。”
“谢臬台大人。”
原本准备行刑的士兵见几位大人都行完了礼,便朝着汪乔年问道:“臬台大人,是否继续行刑?”
汪乔年点点头,“当然,签都撒了,岂有撤回的道理,继续行刑。”
“是。”
啪,啪,啪。
一顿板子结结实实的就打在了郭有德的屁股上。
在这里行刑的,都是汪乔年从按察使司带来的兵丁,他们和衙门里的捕快不一样。衙门里的捕快打板子,那都是有讲究的,是轻是重,那都是可以随意控制的。
这些士兵可不会那一套,既然上头下了命令,那他们就是实打实的打,只不过也是收着力气呢,不然,二十板子结结实实的打上去,真能把人打死。
高名衡这家伙,也是看不惯淮安知府郭介成等人的做法,他见二十大板在郭有德身上打完了,这才开口问道:“臬台大人,这郭有德可是与杨志文等人的谋逆案有关?”
“高兵宪说的不错,杨志文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据杨志文交代,他之所以纠集盐户,阻挠盐政改革,甚至是意图造反,都是受了这个郭有德的指使。”
“只不过这个郭有德嘴硬,还强词夺理,本官迫于无奈,这才动了刑。”
此时的郭有德挨完二十板子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汪乔年见状,便吩咐一声,“看看犯人是怎么了?”
“是。”
一名士兵蹲下身来,用手探了探郭有德的鼻息,“回禀大人,郭有德受刑不过,晕过去了,并没有生命危险。”
“帮助犯人恢复清醒。”
“是。”
接着,一名士兵就端来一盆水,照着郭有德的脸上就泼了过去。
别说,效果是真好啊,郭有德立马就清醒过来了。
“咳,咳咳,咳。”郭有德迷迷糊糊的就睁开了眼。
在一旁坐着的淮安知府郭介成,心里就泛起了嘀咕,这是不是在给我下马威啊?
啪!
汪乔年一拍惊堂木,“郭有德,对于你指使淮安盐场盐户杨志文等人公然阻挠盐政改革,教唆盐户谋反,你认是不认。”
郭有德稍微缓了缓,他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认,恐怕还得再挨一顿板子。
于是乎,郭有德就想着把水搅浑,我就说是沈立新指使我这么做的。
那沈立新可是给少府当差的皇商,我看你汪乔年怎么办。
“大人,小人认罪,小人认罪。”
“不过还请大人明鉴,小人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这并非是小人的本意。”
汪乔年淡淡一笑,他心中已经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