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吧。”我有点好奇,“做了个噩梦,怎么要请大师啊?”
李小柔看了一眼李鹭洋,李鹭洋说:“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
我和(完全没兴趣听已经开始发呆的)我男朋友一起听李鹭洋讲故事。
“我姥爷现在住在老家。”李鹭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彬彬有礼的神色像是被什么阴影笼罩一样,“他老家叫黄村。”
“黄村?”我有点奇怪的问,“是因为村子里的人都姓黄吗?”
“村子里没有一个人姓黄。”李鹭洋回答,“之所以叫黄村,是因为黄大仙。”
虽然以前对这种神神道道的事情从来不关心,但是我还是知道黄大仙是黄鼠狼在民间的一种称呼,因此更加奇怪了。
黄鼠狼虽然有很多神秘传说,但是我也没听说过有村子会把村名改成黄村啊。
“可能你也听过很多关于黄大仙的事情,但是我姥爷他们那里不一样。”李鹭洋犹豫了一下,似乎要说出来的话很难启齿一样,“我姥爷他们村子,是信黄大仙的。”
我从李鹭洋口中听到了一个我只在里看到过的故事。
靠水吃饭的地方多信龙王,靠山吃饭的地方多信土地,而黄村,靠的是养殖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黄村的人都开始养禽畜了,可是黄村的黄鼠狼数量很多,日夜偷村民的鸡鸭。
村民们用了很多办法驱赶杀死黄鼠狼,在一开始还有点成效,但后来,谁家只要打伤或者打死了黄鼠狼,他们家的人就会受伤,最严重的甚至会摔死。
人心惶惶,很多人都想要离开黄村了,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那些离开的人的尸体会在村子不远处的树下被找到,尸体上的肉仿佛被野兽啃咬过一样。
没有人敢走了,可是慢慢的,留在村子里的人也开始被袭击,甚至有一些人发疯了。
走不掉,留在这里又人心惶惶,就在这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道士,道士说这里的黄鼠狼已经成了仙,让村民把村子的名字改了,在村中供奉黄大仙,才能保平安。
村长半信半疑的做了,没想到从此以后,真的再也没有人受伤。
“哎?那他们还打黄鼠狼吗?”我听完李鹭洋的故事,总觉得这故事根本什么都没解决啊,“不打黄鼠狼,那黄鼠狼还会偷鸡啊!”
“没错,这个村子养的鸡鸭都很好。”李鹭洋声音还是很平静,但是我看到他的双手握紧了,“可是每家都过得很贫困,因为养的动物一半都会被偷走,剩下的只能勉强做到温饱。”
“……这样啊。”我听着也觉得很不舒服了,“那个道士,根本什么都没解决啊。”
“对啊。”李小柔应该也是听过这个故事的,她比李鹭洋更加愤愤不平,“这种东西算什么仙!我觉得简直就是妖怪!”
“小柔!别胡说!”李鹭洋斥责了一句。
李小柔嘟起嘴:“我也没胡说啊!谁知道那个道士是什么东西呢!”
“是啊,我姥爷也是那么想的。”李鹭洋没再说什么,而是叹了一口气,“他小时候就吃不饱饭,跟着当兵去了。打了半辈子的仗,最记挂的就是村子里的人。”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破四旧的时候,我姥爷第一个就提出来把黄大仙庙拆了。”
“那成功了吗?”我问,但是一看李鹭洋那沉重的表情,我就明白了。
“最开始所有人都反对,我爷爷挨家挨户的去劝,其实谁不想让自己日子过好一点呢?所以大家就都同意了,结果动工第一天,我舅舅晚上拿着刀追着我爷爷砍,说‘如果敢推就让他死’。”
我设身处地想一下我爸妈拿着刀追我砍,浑身一个哆嗦立刻贴在我男朋友身上。
“这下大家都吓到了,从此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那这次你爷爷做噩梦是为什么呀?”
李鹭洋把目光放在了车窗外:“我姥爷想把路修到村子里去。”
这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朱雀市,宽阔的马路逐渐狭窄起来,道路两边都是大片的田地,收割完了十月份的玉米,农民们已经将冬小麦的种子洒在了田地里,这时正坐在田埂上,等着水泵将水泵到整个田地。
虽然李鹭洋是个豪门大少爷,但是此时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深沉的情感。
“你看,他们干的是最辛苦的活,不懂任何经营方法,每年辛辛苦苦干下来,卖的粮才几千块钱。”李鹭洋伸出手抚在车窗上,“跟风种的东西,第二年就贱价了,因为什么都不懂,也只能这样靠天吃饭活下去,更多的人为了活得更好一点涌入了城市。”
我虽然没去过农村,但是在城市打工的农民工还是见过不少的,平时我觉得他们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压根就不会多看一眼。
最多就是看到留守儿童或者农民工躺着报纸睡着的新闻的时候感叹一句,觉得生活太不容易了,转载一下就觉得自己尽了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