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气息,冷酷的眼神,让林清歌明白,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趁着力气尽失之前,她拔下簪子毫不迟疑地刺入苏云亭的手肘。
突然的吃痛加上麻痹神经受创,让他松了手,她立即后退,和他拉开安全距离。
大量空气的涌入,让她不受控地开始咳嗽,手却更紧地握住了簪子,眼神充满戒备地看着苏云亭。
可方才还想杀了他的人,竟然没事人一样坐到桌前开始喝酒,要命的是,他的右臂还在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疯子!
林清歌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有种转身就逃的冲动。
她还没有动,苏云亭略带嘲弄的声音响起:“在我的地盘伤了我,你觉得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低低沉沉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压迫感却极强。
可见平日里他的放荡不羁不过是保护色,骨子里却是个绝对的危险分子。
“九爷,在京城想让朝廷命妇无端消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吧?”她站在门口,准备见势不妙马上走人。
苏云亭仰头灌了一口酒,面上带着笑,威压感却是十足:“少夫人,你觉得你那比死人多一口气的夫君,真的能护得了你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不要做困兽之斗。”
她突然轻笑一声:“你如果真的想要我的命,我或许真的没有反抗的机会。可你折腾了这么久,却没有真的伤了我,让我猜猜是为什么。”
说话时,她的视线未曾离开他的脸分毫,清晰地看到他眼眸微微收缩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更盛。
“上一次在药堂,九爷就对我不满了。但是在夏园,还是出手帮我,是因为玖先生的缘故吧?毕竟东家的话,你这个代言人也不能不听。”
林清歌说到最后,眼神里的笑意几乎满溢,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九爷有事情直接说吧,圈子这么兜来兜去,大家都挺累的。”
对方有忌惮,她就是安全的。
给她时间,就有机会反击。
他舌尖顶上左腮,凤眼微眯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先走人时,他终于开口了:“玖先生有意辅佐秦王,而阻碍他的第一个人就是林书权。”
这是她能听的吗?
她想的是富甲天下,可不是五马分尸!
关乎大位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想沾。
周承瀚那个病秧子,确定不会成为傀儡吗?可是他有病不是蠢,不该会甘心被利用。
念头一转,林清歌的手心开始冒汗,玖先生身份隐秘却人人想巴结,怕不是是与周承漳有一争之力的九皇子?
她眉头刚刚皱起,他继续说了下去:“不需要你做太多,只要牵制住林书权就足够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苏云亭的唇角勾起邪笑,脸上完全是瓮中捉鳖的神情。
答应,是个烫手的山芋。
拒绝,无异于从此和周承瀚、玖先生、苏云亭交恶。
现在的楚家本就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再树这么多强敌,怕是楚南枫还没有醒过来,她就先得去护城河里泡着了。
另外……
她第一次见到苏云亭,就发现他身上隐隐散发着紫气,这样的人万万不能得罪。
当即她轻笑一声,重新将发簪插入发丝之中:“多谢几位厚爱,我答应是因为我们目的一致。但他倒台之后,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她福了一礼,不等苏云亭再说话,就推门离开了。
随着门被重新关上,方才还狂拽酷炫的苏云亭,立即趴在桌上开始哼哼:“你们太心狠了吧?眼睁睁地看着被刺,也不出来救我?”
话声落下,东边的墙板翻转,楚南枫和周承瀚走了出来。
周承瀚做了个掐人的动作:“刚才南枫可是差一点就出来了。”
苏云亭眨了眨眼,然后扭头看了眼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楚南枫,干笑一声:“你家小娘子确实不容易被拐走,无端对她好的人都是她的怀疑对象。这下,她应该放心合作了吧。”
“将你手里夜灵芝给她送过去,算是你今天的赔罪。”楚南枫说。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苏云亭做出西子捧臂状,“这血还流着呢,是不是应该她先赔罪?”
“那是你活该。”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该不是真的动心了吧?”
“她治好了我的腿,我自然要护着她。”
“我可是救过你的命……”
不给苏云亭说完的机会,楚南枫就推门了离开了。
坐在桌边,苏云亭看着还在流血的手臂,很是不满地看向周承瀚:“他这一次太过分了吧?主意是他出的,要求是他提的,事情我办成了,罪我受了,怎么还得出东西?”
周承瀚合起折扇,在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