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包在我身上!”
林清歌拍了拍胸膛,一脸正色开口:“第一次给他半数回报,之后就用铁块铸成银锭子,表面镀一层金银的外皮就好了。”
苏云亭轻笑一声:“你是真的不把周承漳当回事,你以为他的脑子是白长的吗?”
“正因为他长了脑子,我才确定这一招安全无虞。除了第一批收益,他会细细查点之外,之后的银钱,他根本不会点数,甚至不敢让人知道。”
她对周承漳不够了解,但是足够了解人性。
既然玖先生和苏云亭之前的铺垫让周承漳相信他们会扶持他,那么对得到收益这件事,他本身的怀疑点就很低。
稳稳拿到第一次的收益之后,以后的金银,他大概率都不会看,直接入库。
毕竟大量金银出入齐王府,是极其扎眼的事情。
苏云亭灌了一口酒,轻啧一声,扭头看向默然不语的玖先生:“该不是你提前就将我们想好的方式告诉她,然后又在我面前演戏吧?”
“九爷,这点小事就让玖先生帮我作弊,你是小看谁呢?”
林清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喉之后开口:“该不是得到了方法,九爷想反悔吧?”
用他的反问方式反驳他,这种方式很林清歌。
苏云亭大笑几声,拿起桌上的图样:“三天之内,我保证京城所有的银楼都会买图样上的饰品。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怕是九爷到时候,会想听我更多的点子。”她的双眼,投射出的是骄傲自信的光芒。
……
赌坊外。
周承漳上马车之前,回头看了眼赌坊:“让柳云长安排人盯紧他们,尤其是玖先生身边那个所谓的小友,最好查清楚那个人的身份。”
“王爷怎么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他的小厮安颜说道。
“你觉得玖先生身边会带着一个无名小卒?什么幼年遭受火灾,无非是说给我们听听而已。”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透出寒光:“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自然是他的脸不能被外人所知。你说,到底是怎样一张脸,如此担心被人看到?”
安颜的脸上现出明显的惊讶:“王爷的意思是,他可能是逃犯?”
“不仅是他,他身边那所谓的小友也跑不了。”周承漳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只要看到他们的真面目,他们这辈子除了为我所用,就只有死路一条。”
说到最后,他的眼神冰寒如铁。
……
林清歌完成了自己夜半出来的目标,心情却没有放松。
她跟在玖先生身后,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说。
走在前面的人停下来她都没有察觉,反而一脑袋撞了上去。
“嘶,你不好好走路做什么?”她不满地说道。
玖先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反问:“你得好好走路就是不看前面?”
自知理亏,她也没有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和他多做纠缠,从他身侧探出半个身子向前看。
“这前面既没有土坑也没有水洞,你停下来做什么?”
“是吗?你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怎么觉得,这前面处处是陷坑。”
风轻云淡的语调却让林清歌眉梢挑起,大路一片平坦,怎么就被他说得这么危险了?
她刚想询问就对上他那双犹如打翻墨砚的眼睛,瀚如深海,让人随时有陷进去的错觉。
好危险的男人。
林清歌迅速偏离视线,心里也明白了他口中的陷坑,不是眼前能看到的情况。
联想到之前在赌坊见到的柳云长,她不由自主往他身边凑了凑,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人在暗处跟着我们?”
“是。”
淡淡的一个字,没有任何的情绪,却也断绝了所有的侥幸心理。
她站在他身侧,忍不住想要向四处张望,不曾想脖子刚小小的有了一个幅度,就听到他严肃到近乎命令的声音。
“别乱看!”
向来不服管教的她,听到这句话,脖子竟然僵住了,空气里似乎都弥漫了一层肃杀的气场。
玖先生拉着她走向回将军府截然相反的路。
好半晌她回神之后,才有点僵硬开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忘忧阁。”
“这么晚了,忘忧阁还开门?”
“忘忧还分时间?”
“……”
好有道理,但是这个时代能彻底开着的店,她只能想到红灯区。
不过等她再度踏入忘忧阁,就发现真的想错了。
这里安静得孤魂野鬼都不想进,更别说灯红酒绿的莺歌燕语了。
只有二楼,那个属于苏云亭的房间有着烛火的亮光,和独属于他的孤寂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