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歌根本没有理会林书权的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似乎并不在意,视线扫过坐在轮椅上的楚南枫,再次转回她身上。
“她虽然身份低微,却终究是你的生母,你挂念着她也算是人之常情。不过一个已死之人,不值得你太多心思了。”
淡漠的言语,有着一种由内而外的倨傲,也说尽了对原主生母的不屑,甚至还连带着看不上现在的楚南枫。
“对高高在上的林相而言,一个已死之人,和一个将死之人,确实算不得什么。不过……”
她嗤笑一声,眉眼间透出冷冽的寒意:“他们背后的事情,还是很值得你在乎的吧?”
对上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她继续说道:“比如,我娘是生是死,你总要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吧?哦,对了,别想蒙我。她的坟,我刚刚挖了,里面没有她的尸身。”
挖坟这件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被戳脊梁骨的事情,她却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不过是郊外溜达了一圈而已。
关键是她明明说得很是漫不经心,甚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调侃,林书权却一点都不敢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他张了几次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她也没有在意,站在轮椅后面,手搭在楚南枫的肩头:“林相,我们的时间不多。相公是祖母唯一的亲人了,太阳落山之前,我们要是还没有回去,指不定她老人家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林家和林清歌不睦的事情,算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现在她带着楚南枫来到林府,迟迟不回的话,确实难以预料楚老夫人的动作,何况谁知道,不是他们设下的套?
一旦楚老夫人有了动作,就不单纯是林家的事情,而是朝堂上文官和武官之间的争斗。
到最后,天知道会引起如何的轩然大波。
他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林清歌愣了一下。
她来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甚至想过林书权拒不回答,直接甩头走人。
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给出这么一个答案,这也算是答案?
“是,我不知道。”林书权没有看她,看着远方的眼神,显然是在回忆什么,“她的最后一面,我没有见到。身后事,也不是我办的,我怎么会知道?”
这是人话?
本来情绪还算平静的林清歌,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
“她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这里还真的是没有存在感到了极点!林书权,她明明才是你的发妻,你为了攀龙附凤娶了别人,让她成了妾室!最后还对她如此无视,你真的枉为人!”
一番斥责却并没有让林书权面上的神色有任何的变化。
他冷眼看着林清歌:“你怎么知道,她就想当我的发妻?”
她差点被这个问题问得心梗。
就算这个时代的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当一个女人生儿育女之后,哪一个不想当正妻?
谁没事就想当小妾!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是脑子有坑吧?她为你打理林家上下,为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不说别的,单说这座林府,如不是她,会有这般的风水格局,会有你这十几年的官运亨通?”
“你果然懂风水。”
“女承母业,有什么问题吗?”
“风水秘书,她都教你了,就没有告诉你,我和她之间,只有一笔交易吗?”
交易?
这个时代的女子,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一生当成一笔交易?
就算是她自小长大的世界,都有女子结婚是重新投胎的机会,怎么会有人在这个问题上如此草率!
林清歌的唇瓣动了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林书权看着她突然笑了:“不相信就去查,在我这里,你得不到更多的消息。”
说着他就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只是走到门口,他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既然挖了,就该知道,那不过是一座空坟。以后,也就不用总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从未去看过她。倒是你查到她是死是活之后,和我说一声,我也很好奇。”
说完,他就抬脚走进了书房。
林清歌觉得自己彻底凌乱了。
她认为最了解事情真相的人,却一推二五六,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十几年前就被下葬的人,她去哪里查找真相?
眼看书房门就要被关上,她忍不住大声问道:“她是西离人吗?”
即将闭合的书房门停了下来,仅留的一条窄缝看不清楚里面的人,更别说他面上的表情,却一点都挡不住他的声音。
“她说她是西离人,名为粟暖暖。我遇到她时,她正在被追杀。我最后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