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瀚微微挑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之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南枫,你家娘子是真的有趣。要不是你先一步娶了她,怕是我也要成为他们其中之一,和你争一争少夫人了。”
林清歌的嘴角抽了抽,觉得周承瀚果然不一般。
明明楚南枫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还在这里说有的没的,是真的觉得楚南枫不会抽他吗?
联想到周承漳惧怕楚南枫的神色,她对这一点很是怀疑。
怕是之前,楚南枫没有少揍过周承漳。
既然七皇子已经打了,三皇子挨打还会远吗?
她突然对着周承瀚投去一个很是同情的眼神,同时心里默默为他点了一根蜡烛。
“殿下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楚南枫的声音,和马车外的寒气有的一拼,甚至更冷了几分。
好在周承瀚不是苏云亭,看热闹总是嫌事情不够大。
当下他也没有继续挑衅,而是延伸了方才的话题:“不要这么激动,漂亮有能力的女子并不少见,可周承漳却不会因为这两点,爱上一个人。”
爱人本就是苛刻的事情,何况是皇室中人,还是想争大位的人。
像周承漳这样的人,一颗心早已被权力欲望填满了,哪里有放别的的空间?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上演对林清歌的情深义重,很难不让人怀疑有什么目的。
林清歌的眉头微微蹙起,扭头看了眼身侧的男人。
见他是若有所思的神色之后,她继续说道:“他确实很奇怪,当初相公还处于昏迷的状态,他就去将军府对祖母施压,要求给我和离书。说起来,我也真的很好奇,他到底在图谋什么。殿下素来聪明,不如分析一下?”
“既然少夫人这么说了,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语声不疾不徐:“幼时,他因为做事不规矩,曾经被南枫狠狠地揍了一顿。所以,他对南枫有着近乎本能的惧怕。可他敢这般明目张胆对你示好,无视南枫……啧,很大可能,是和你在一起,对他的未来有无限帮助。”
“比如?”林清歌问。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你和苏家的事情。”
“一个苏家,还不足以左右整个大周吧?”她有点失望,带着几分敷衍地反问了一句。
之前她和楚南枫讨论过,一致怀疑她的身份和曾经的一个流传在宫中的预言有关。
本来还想,或许周承瀚或许知道什么,结果竟然是这样随意的猜测。
察觉到她的不满,他也不在乎,脸上的笑容没有减少分毫:“他的目的是什么,很快就会发现了。等到他所有的底牌都出光了,他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想什么时候动手?”楚南枫突然开口说道。
周承瀚眉梢挑起:“你是想提前?”
“是。”
一个字淡淡的,算不得多么斩钉截铁,却更加没有转圜余地。
林清歌心里明白,方才周承漳的表现,触到了楚南枫的逆鳞。
谁能受得了,看着别人对自己的另一半表白?
要是她,高低要过去给几巴掌,让对方认清楚自己到底在抢谁的人!
可是周承漳终究是皇子,楚南枫也不好在明面上做过激的事情。
那他就只能私下动作,让周承漳再也没有乱说话的机会。
哎,只能说不作不死。
……
接下来的几天,林清歌依然是忙忙碌碌。
这次的天灾对楚南枫和周承漳的设计是天赐良机,可想到灾民林清歌就觉得分外不忍。
她改变不了老天爷的安排,只能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等到最后一批物资,安排苏云亭的商队送向西北之后,她终于有时间休息。
但是她刚刚喝了一口茶,十七就冲了进来:“少夫人!少夫人!快出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林清歌看了他一眼,又喝了几口茶才缓缓说道:“怎么?你的尾巴被踩了?”
“尾巴?”他愣了一下,才说道,“哎呀,什么尾巴。少夫人,是齐王要捐赠物资到西北。”
“那不是好事吗?”
“他个人就捐赠了十五万两白银,并且是实打实的白银!”
十五万两,不是小数目。
不过想想当初周承漳敲的竹杠,也算不得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你怎么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要亲自将这批白银送往西北,而陛下要亲自送他出城。”
周帝本就属意周承漳,之前的几次打压也不过是恨铁不成钢,现在有这样一个露脸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运作一番。
只是这时候让他去,是摆明了要推迟他和柳韵的婚约,那柳家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