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抚上心口,砰砰的心跳声震得她难受。
知阑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走到窗户前面,推开一丝缝隙,凉气瞬间灌入室内。
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借着凉气,那快速跳动的心也逐渐趋于平稳。
为何会突然梦到这个?
那个梦的最后是什么呢?
那个梦的最后是她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宋青容。
可那暴怒的男人,无助的少年却在她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或许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后来虽然常听到关于宋青容在战场上如何英勇,如何杀敌,如何守护边疆,却始终觉得他其实才是那个更需要被保护的人的原因吧。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关了窗,随手扔出披着的衣裳,然后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
天边逐渐泛起了白肚皮,微弱到曙光照进屋里,示意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感受到光亮,床上的一团物体动了动,然后猛地坐起。
那人的眼帘微垂,眼睛底下乌青一片,无精打采的,显然一副没有睡好到样子。
又是这样,三天了几乎是天稍亮她就醒了。
知阑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意揉了揉眼睛,接着起身更衣盥洗。
临走前,她看了看镜中的女子,一身浅青色衣裙,乌黑的长发垂于腰间,一半挽起仅用一支珠钗固定,姣好的面容此刻却略显憔悴。
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接着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挺直腰杆,端起一个完美的姿态来,结果刚一开门便与门外的向浅撞了个正着。
“阿阑姐。”向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真要去啊?”
“不然呢?那可是太子,你阿阑姐还没那么大本事放太子鸽子。”
原本好不容易撑起的端庄姿态瞬间瓦解,她松掉挺直的背,将自己整个人挂在了向浅身上。
“要不你装个病?”
“可以吗?”知阑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向浅问道。
“我瞎说的啊……感觉你要是真的装病,到时候他可能会直接找到楼里吧。”
“那还不如我直接去呢。”
说罢,她重新提起一口气,扬起笑容:“只希望我们的太子只是一时兴起。”
—
初阳湖,位于整个皇城的正东方,联通着繁河,许多船只和画舫都会泊在这里,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倒也热闹的很。
知阑看了看天,莫约已是辰时了。
她不由加快步伐,匆匆的穿过初阳街,余光却在路过一个卖花童时瞥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宋青容?
她的脚步停下,转身再望去时,就只见一个抱着一大束鲜花的小男孩。
她摇摇头,自己真是魔怔了。
那小男孩瞧着知阑在看他,便抱着花哒哒哒的跑过来,仰着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着希冀。
“漂亮姐姐,买一束花吧,都是阿娘今早现摘的,可香了!”
不等知阑回答,小男孩的眼神又转向知阑的身旁:“大哥哥,给心上人买朵花吧。”
知阑一惊,惊喜的目光却在对上南筠玉含笑的眼眸时逐渐暗淡下去。
“好啊,我拿一支吧。”南筠玉笑道。
他像是未察觉到知阑的神情转变似得,倾身与她对视:“阿阑,来选一支吧。”
知阑微微一愣,随后不着痕迹的错开眼神,微微伏身,一个称呼在口中转了又转:“南公子……这不好吧。”
“如何不好?”他的眉头微皱,神情似有些落寞与不解。
“……”
哪哪都不好啊!
知阑心里咆哮,面上却不显。
她沉默转身,从小孩抱着的一大束花中随意抽出了一支。
“就这支吧。”
在看向南筠玉的瞬间她扬起一个笑容,晃了晃手中的花。
南筠玉轻声笑道:“好。”说着他自然的牵上知阑的手:“走吧,现在正是画舫最热闹的时候。”
微微一挣,没挣开?
知阑压下心中的怪异,轻声开口:“南公子,我想同这孩子说句话。”
“好。”
察觉到手腕上的禁锢一松,她蹲下身,搂住小孩的肩膀背过身去,压低嗓音,颇有些恶狠狠的说道:“小孩,我不是他心上人!”
说完这句话,她的声音不再刻意压低,大声说道:“小朋友,天太冷了,记得早些回家去吧!”不待小男孩反应,便迅速转身。
她将手交叠的放在腹前,杜绝了再次被牵着的风险,脸上还挂上了得体的笑容:“南公子,我们走吧。”
南筠玉缓缓点头,依旧那样的温润,似玉一般,只是知阑没有注意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