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自己体恤?不少官僚都隐瞒着,他身在高位,朝中若没有人敢提出的话,他怎么知道情况呢?”
陶启之实在想不通。
“我看,四小姐,你爹……”
“陶先生,别把我爹想的太清廉了,他瞻前顾后的,不提也罢。更何况我现在和相府已经没关系。”
“对此,我已经有了别的办法。”
一旁沉默不言的贺渊突生兴趣。
只见薛江蓠开口。
“疫病一出,事情肯定会上报,只不过朝堂中人,有些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能传到圣上耳朵里,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所以,我们就让镇北将军出面。”
“若是将军反应军中战士因担忧家中老母,而士气大减,无心参战,危及边防根本,圣上当然会重视。”
此言一出,瞬间提点了陶启之。
“四小姐说的好像有道理!镇北将军的进言圣上一向都是亲自查看,不经他人之手。
况且将军远离朝堂,就算动了某些人的逆鳞,他们一时半会,也不能拿将军怎么样。
而圣上因此想出解决办法,那等同于,是他自己体恤百姓!妙。”
陶启之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但紧接着又有了别的疑惑。
“镇北将军虽说就在最近的关外,但快马加鞭的传信过去,他能信吗?”
“传信当然不可,要想引起战士共情,就得让人亲自上!”
说完,他看向贺渊。
“大表哥,你一定有办法帮我送一个人,去镇北将军的营地,是吗?”
贺渊眉眼微动,她眼中的自信与笃定,令他没法拒绝。
看来她确定自己和九皇子的关系匪浅,恐怕今日说的这些话,也是故意当着自己的面说。
“你想送谁去?”
贺渊发问。
薛江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走出屋子,带着从乱葬岗捡来的小狼崽,来到贺渊面前。
“把他送过去。”
“我已经教会他该怎么对将军说,只要你能帮我把他送到将军面前。”
小狼崽一脸警惕地看着贺渊,但双手却紧紧抱着薛江蓠。
那双手抱着的地方,竟是她的小蛮腰。
贺渊的目光渐渐沉下。
只见他一把捞过小狼崽,将他拉开距离,果断应下:“可。”
小崽子叛逆地挣扎,但在贺渊的手下,根本没有余地抽离。
他也不说话,就发出嗷嗷的凶狠气声,真像只狼崽。
薛江蓠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小崽子,你可记住我昨晚和你说的话了?
救命之恩,你应涌泉相报。你帮了我这个忙,就等于帮了很多人的忙,以后你在将军那,也能吃好睡好衣食无忧了。”
看着她温和目光,小崽子渐渐变得温顺,任由贺渊拎着。
这一刻,贺渊突然反应,他的表妹,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心思缜密。
在安排好小崽子的去处后,他问道:“你交代了他什么?”
“大表哥有所不知,小崽子的生父,是被抓去镇北将军的军营服兵役的,家中老母已死在了乱葬岗。
当初他父亲捎回家的书信我在乱葬岗捡到了。我让小崽子带过去,镇北将军看到之后,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他发现是你或者九殿下的人送他去的,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
原来如此。
一层层的打通,让镇北将军进言,皇上当然会知道真相。
趁着现在自己不用去驿站,她准备了点药粉,让贺渊跟着自己进屋。
“大表哥,我帮你做药灸,近来你身子可好很多了。”
这一次,贺渊不再反抗。
进屋之后,熟练地解开衣带,当着薛江蓠的面,快速将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褪下,露出白皙又精壮的胸膛。
薛江蓠一愣,耳根微红,心里逐渐打鼓。
但她忍住翻腾的情绪,佯装正经地将针包铺好,一边给他处理,一边问起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大表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九皇子关系到底如何,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你。”
“如今太子一位争执的那么厉害,九皇子已经成为了拔尖的人物,他身边和他牵扯的人,势必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她目光清澈,发自内心的说出这话。
“我只想好好的经营铺子,攒一笔大钱,然后打通关系好把舅舅接回来。我们一家人再过寻常的日子,幸福就好。”
这些话,突然间打动了贺渊。
他嘴角微勾,心神向往。
如果真能那样,他当然愿意。
但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要背负寻常人没有的责任,他没办法选择出身,没办法逃避那些困扰他们的事。
他是个男子汉,是未来的一家之主,救家人于水火,那是他应尽的责任。
只怕他是要辜负蓠儿的一片好心了。
次日。
他们的办法已经初见成效,城里巡逻的衙差表示,昨日的巡查,已经没有发现额外染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