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将目光从那一人一马上转开,言双凤看向陶蛮,忐忑地问:“小姨娘,你在说什么?”
陶蛮笑的满脸了然,压低声音:“我知道,也不会给你声张的,别人说什么倒是不打紧,最要命的是你们这老太爷,怕你迟早晚瞒不住。”
“瞒、瞒不住?”言双凤知道陶蛮是误会了:“小姨娘,我没有……”
“我还奇怪,怎么你好端端地竟有了黑眼圈呢,”陶蛮看着她略憔悴的神情,忍笑,又看向马上的赵襄敏:“他看着虽比你小,但你可要留神,这年纪的孩子多要强的很,你懂适可而止,别亏了身子就行了。”
言双凤见陶蛮说的越发“不堪入耳”,连一贯自诩厚脸皮如她,也有些抵不住了,目瞪口呆地抗议:“小姨娘!”
恰在此刻,那本来正围场奔腾的马儿突然止住,长嘶一声,竟是陡然人立而起!
刹那间,数声惊叫相继响起,言双凤一转头看见,想也不想便冲了上去:“吉祥!”
她厉声叫着,向乘风飞跑过去,一边伸手向着赵襄敏。
这会儿乘风的前蹄向上连踢,几乎完全似人站立,在它背上的赵襄敏,身子也随之后倾,就如同正攀爬一座陡峭的山峰,摇摇欲坠。
言双凤从小儿在山庄长大,对这个自然不陌生,有许多天生性烈的马儿不服调/教,常常就会乱蹦乱跳,或者做出这样的动作,无非是想把人从背上摔飞出去,就算经验再丰富的驯马师也常常吃亏。
尤其是马儿直立,这时侯考验的是骑士的手上力气,毕竟要挽住缰绳才能先稳住身形,但最重要的却是夹着马腹的双腿一定要极有力,否则势必会从马上坠落。
言双凤却深知,赵襄敏的腿正是恢复中,如何禁得起这般折腾?
她心惊胆战,完全忘了乘风人立的姿势危险,也忘了自己的力气有限,而只预备着赵襄敏被掀翻下地的时候,自己可以接住他。
但是让言双凤以及在场所有人都意外的是,马背上的人虽看似险象环生,但竟是险中极稳地,虽看似将要倾落,但分寸掌握的却分毫不差,恰到好处。
他非但一点儿也不显狼狈,更透出一种游刃有余潇洒自在的英武之意。
言双凤震惊而意外地仰头,看呆了。
赵襄敏人在马背上,垂眸看了她一眼,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乘风却重又前蹄落地。
就在两人目光相对的瞬间,场外响起一声喝彩:“高明,妙绝!多少年没见这么出色的人马合一了!”正是陶蛮。
言双凤深吸了一口气,顾不上别的,只冲着赵襄敏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赵襄敏向她一笑,翻身下地,身形果然晃了晃。
言双凤心里气恼,本不想理他,但仍口是心非地伸手扶了把,当手指相碰,言双凤没来由地想握紧赵襄敏的手,似有一种失而复得似的惊恐:“活该……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形,就敢胡乱逞能!”
身后脚步声响,言双凤回头,却见是陶蛮跟众人走了过来,小虎子本也想跑上前,看大人们都在,就极懂事地止步。
陶蛮惊喜交加地望着赵襄敏,心中啧啧称奇,竟不知言双凤从哪里寻来的这样稀世难得之人,又见言双凤急得眼中冒火,她便道:“凤儿,你也太过关心情切了,他的马术之精湛,只怕你们老富贵年青时候还比不上呢。”
言双凤见陶蛮双眼带笑地打量赵襄敏,突然想到方才她的那些话,忙解释道:“小姨娘你不知道,他的腿先前受过伤还没好利索呢。”
她本是扶着赵襄敏的,此刻怕陶蛮越发误会,就想撤手,谁知赵襄敏暗暗挽住她的臂膊,就如同捆住了似的无法分开。
当着人,言双凤又不好跟他舞舞扎扎的,只好假装无事发生。
陶蛮眼中含笑,早将两人这般情态看的一览无余,闻言挑眉道:“是吗?受了伤还能这般能耐,那若是没伤着……岂非更了不得。”
陶蛮本来只管打量赵襄敏,但不知怎地,越看越觉着这少年身上有一种锋芒,隐隐刺人,竟叫她不敢尽情打量,那些调笑的话也不便出口了。
“什么了不得,逞强而已,若是不留神摔下来那就后悔莫及。”言双凤恶狠狠地瞥向赵襄敏。
赵襄敏竟不反驳,仿佛乖乖听话地半低着眉眼。
陶蛮看的分外有趣,哈地一笑,但就在这瞬间,赵襄敏忽地抬眸。
给他明锐的目光一扫,陶蛮的笑如被腰斩似的截断,心头竟隐约发慌。
陶蛮大不自在,只好假意转头去打量乘风。
冷不防陶蛮身后的王娇小声道:“方才陶夫人都说了,这位哥哥的骑术精湛,他自然是心里有数,绝不会失误的。”
言双凤有点意外地看向王娇,这小丫头竟在替赵襄敏说话?
不料一看,却见王娇双颊绯红,双眼不停地在赵襄敏身上扫来扫去,那种羞羞涩涩欲拒还迎的样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