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双凤正急红了眼,满心想拦住张守备,一时竟没听清里间说了什么。
只看到姓朱的突然间就冲进了院子里,而不知为何,原先蹲在院门口的乘风居然也调头进内,并未拦阻。
“他……”言双凤一急,只以为姓朱的要去对赵襄敏不利。
然而就在这时,身侧角门处传来声声吵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尤其尖利:“你们到底要做什么?青、天白日拿刀拿枪的!这儿又没有贼,拦着我们做什么?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言双凤听出那是万马山庄的王娇,果然不多时,陶蛮,元夕,以及王娇三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王娇毕竟是娇宠惯了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有些盛气凌人。
陶蛮跟元夕却心中有鬼,见王娇咄咄逼人,忙道:“几位军爷,到底是出了何事?”
张守备那边儿因跟言双凤骂昏了头,隐隐听见院中的声音,只是他想不到,朱先生居然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内,一时倒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张守备暗暗惊急,怕朱先生这贸然进内有个闪失,当下也欲进入。
谁知人才到门口,就见里间白马嗖地把个偌大的脑袋探出来,白牙森森,仿佛要咬他一口似的,张守备猛地后退,不由唤道:“朱先生,您……”
里头姓朱的尚未回话,言双凤已经也赶了过来,却听院中是朱先生的声音:“张大人、且稍安勿躁……”
言双凤一急:“吉祥!”
这才听到赵襄敏道:“娘子稍等,我同这位先生说几句话。”
言双凤听他声音沉缓,不惊不急,好歹定了神,便扭头看向张守备。
张守备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言双凤打了个照面,想到她方才辱骂自己,不由冷哼了声。
言双凤猜不到里头是什么情形,心里却知道自己今儿是把张守备得罪狠了,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打个哈哈缓和缓和,突然看他这样,当下也跟着一哼,双手抱在胸前,索性也不理不睬,两人竟如僵持一般。
恰在这会儿张守备底下的一名校尉过来道:“大人,那几个是山庄里的住客。”
张守备心里一股恼火无处发泄,因也早看见了陶蛮,便一点头示意士兵放行。
陶蛮三人到了跟前儿,陶夫人不敢怠慢,忙行礼道:“张大人,想不到竟在这儿相见了。”
毕竟陶蛮是龙城这边有名号的商贾,张守备却也跟她照面过几次,淡淡点头道:“陶夫人怎会在此?”
陶蛮先冲言双凤使了个眼色,才又陪笑说:“大人真是贵人事忙,其实我跟这虎啸山庄还是有些亲戚相关的。”
“哦……”张守备一怔:“我差点儿忘了!哼,夫人这次做客,怕是没翻过黄历。”
言双凤听他言语讥讽,便白了眼。
陶蛮表现的却仿佛听到一个有趣的笑话,笑的花枝招展:“大人可真风趣,原来这走亲戚也得看黄历?以后我可学这个乖罢了。”
王娇在旁努着嘴,眼睛盯着南院院门,这会儿忍不住拉了拉陶蛮的衣袖。
陶蛮即刻说道:“张大人兴许没见过,这位是万马山庄的王大小姐。昨儿跟着我一起来的。”
张守备对于万马山庄自也不陌生,因为军马的缘故,甚至跟王庄主有些许交情,陶蛮自也清楚,这才故意地把王娇推出来。
王娇屈膝行礼,张守备打量着问道:“怎么王姑娘也来了,难不成也是亲戚?”
“才不是呢,”王娇脱口而出,却又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便低头道:“回大人,听闻这庄子上有一匹好马,民女是来看稀罕的。”
“好马?”张守备念了声,忽地看向门口处:“你说的就是那匹?”
王娇正愁不好开口,忙道:“就是呢,张大人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可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张守备皱皱眉:“马儿倒是不错,就是太过野性难驯了。”
王娇正要再说,陶蛮拦住他,笑对张守备道:“大人,请恕我大胆,今日这样轰轰烈烈的,是为了何事?”
张守备刚要回答,却又想这些机密,很不该多告诉人去,而且今日的情形看着甚是复杂,还不知如何了局。
于是他扫了扫言双凤,略带三分冷的:“夫人还是莫要打听,牵扯起来怕不好说。”
这会儿言双凤已经没在意他们,而只是往院子里打量,想听听里间是怎么了,可里头偏鸦雀无声。
陶蛮小声跟张守备道:“大人息怒,我这位外甥女儿,性子是有些烈的,礼数不周得罪之处,我姑且替她跟大人请个罪,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跟个小女子计较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陶蛮始终如沐春风的,张守备也不好铁板一块,当下道:“夫人,我已经给足了言二娘子脸面,如今是她……姑且算她是被人迷惑吧,干出了那样无法无天的事,如今只怕连定远将军都惊动了。就算我有心要姑息,也是爱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