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该庆幸小魏王不是个残暴嗜杀的性子,可只要想到“前世”便是此人伤到了言双凤,赵襄敏心中便涌起一种无法按捺的残虐杀意。
秉易先生借着这机会:“殿下,今日围观众人之中,颇有几个行迹可疑的,虽然已经派人去跟踪处置,只怕终究会走漏消息,属下多嘴,不如趁早地离开庄子吧?不然的话……万一引来暗榜之人的觊觎,恐怕对山庄也不利啊。”
赵襄敏瞅着他,不答言。
朱先生的心忽上忽下,硬着头皮继续道:“之前因为怕招人耳目,惹来是非,林将军才没有亲自前来,可若殿下再继续耽留下去,只怕将军也必得亲自前来谒见了,还有……皇上那边儿,戴监军只怕早就上了折报了……”
定远将军名头虽大,却也是属于魏王府之下的,毕竟龙城一带,都是以魏王旗为尊。
但是先前的戴涉戴监军,却是朝廷所派,属于皇帝的心腹。
明面上看来,朝廷极其的器重魏王一脉,对于北境的安危,更是全然交给了魏王统辖的府军。
皇帝同魏王的关系更是极为亲近,老魏王在的时候,几乎每年都要进京几次。皇帝也极为疼爱自己的这个侄子,更毫不避讳地称赞赵襄敏“金玉为骨,风雪为姿,一点星芒,不坠尘凡”,对于自己亲出的几位皇子,反而不那么重爱。
朝臣们都觉着皇帝太过偏宠魏王一派,甚至有人未雨绸缪地担忧魏王挟兵力自重的话,自是一大隐患。
但是皇帝毫不避讳,之前派戴涉的时候也曾交代过,说只是做给朝臣们看的而已,其实戴监军,绝不会影响到北地的兵力调动等等,兵权仍是在魏王手中无法撼动半分。
这种天子之深宠厚信,实在难得。
赵襄敏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他死过了一次。
言双凤急匆匆地去见老太爷。
先前为了那片草场,言双凤决意跟邬大郎赌赛,但她也明白,若给言老太爷知道,那她恐怕连门都出不了。
所以在出门之前,她特意地交代了李顺,让他去后宅绊住老爷子,不管用什么法子,在赛完之前千万不能让老太爷出门。
看热闹的人都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吵吵嚷嚷很难不惊动里间。
幸亏李顺机变能耐,叫丫鬟紧紧地守着门,不许外头的人往里走,又派人飞着去把临村唱年戏的一帮人请来,吹吹打打,给老太爷热热闹闹地唱了两出。
言老太爷询问言双凤外头发生了何事,言双凤便直说了,只没有提有人用暗器之事。
就算如此,老太爷仍是一叠声的咳嗽,很想怒斥她胡作非为,可是又听说草场回来了,那气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他狐疑地:“凤儿你说真的?不是闯了祸来哄我的吧?”
言双凤道:“您问富贵爷爷就知道了,这种大事我骗您做什么,也瞒不过啊。”
“草场,东北的那片草场……”言老太爷一脸的不可置信:“真回来了?”
言双凤道:“真真的,咱们可是有契约的,改日天好了,我陪着爷爷去逛逛!看看咱们的地盘儿!”
老太爷的胡子抖了抖,深深地看了言双凤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的心思,我岂会不知道,但是你一个女孩子,跟那些男人们赌……虽然如今是无事发生,且又得回了草场,是天大的喜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有个闪失之类的……却如何是好?”
言双凤心想,还真给老太爷歪打正着了,差一点儿她就有事。
面上却若无其事地笑道:“爷爷放心,我留意着呢,胭脂是无人能及的,我才敢应他们,再有下回我绝不会冒险了!”
言老太爷心绪复杂,虽然言双凤答应着,但以她的性子,这“下回”只怕也相距不远。
望着她笑的春花似烂漫的脸,言老太爷突然没来由地叹道:“今日你这么出头露面的一闹,以后再要谈婚论嫁,只怕又难了一层了。”
老爷子居然又操心到这个,言双凤本是想笑,可心头一动,她突然想到了一件。
“爷爷,这有什么难的,我若真要找夫婿,也是很容易的。”
“什么?”言老太爷扭头:“你说容易?你倒是给我找个试试。”
言双凤竟下意识地有点儿紧张,假意笑道:“找的话确实不难,就怕爷爷看不上。”
言老太爷本来以为她又是在胡乱搪塞,听了这句,若有所觉地问:“你的意思是,你真有看上的人了?是哪一个?”
他想了想,突然道:“莫非是孟将军?”
“老孟?”言双凤瞪了瞪眼,忙否认:“不是他。”
老太爷的目光动了动:“不是他又是……说起来,许久没见到任大夫了。”
言双凤见他竟能想到任醒身上去,笑道:“那我可也高攀不起。”
“高攀?胡说八道!”言老太爷啐了声,道:“不是孟将军也不是任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