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报信说言如锦京内出事,那会儿言双凤还觉着事情没有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
直到陶夫人派去京内探听的人报回了一个加急消息,那就是言如锦竟自戕了。
言双凤一听,即刻泪奔,顾不得别的,把庄子里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带了如意跟“阿苍”两个上京了。
本来老富贵要跟着,可他年迈,何况山庄必得有个老成的人照顾主持,加上老富贵清楚阿苍的来历不简单,有他跟随,自然比十个自己还顶用。
言双凤一路晓行夜宿,终于赶在月底前进了京,她都没停下来喘口气,直接就进了曹府。
她一则担心言如锦,一则愤怒滔天,不料才进门,就遇到了曹府的大夫人拦路。
曹夫人是言如锦的婆婆,是个刻薄吝啬的人,得亏言如锦能伺候得了,她欺压儿媳妇惯了,以为言双凤如今失势,自也任由拿捏,谁知完全想错了。
言双凤先前身为方家妇,还得守着方家少奶奶的规矩别给方家丢脸,如今没人能够管辖得了她,她又怕什么?
何况她这次上京,本就是来找曹家的晦气的。
曹夫人阴阳怪气地才说了一句,言双凤冷着脸道:“你让开,我是来见我姐姐的,不是见你的。”
“这是在曹家,我又是长辈,你……”曹夫人正要摆谱,便给言双凤推了个趔趄。
曹夫人给丫鬟扶住,大骂:“言双凤,你太放肆无礼了,以为自个儿还是侍郎夫人么?跑到曹家来撒野!”
言双凤止步,回头看向她:“你正说错了,我若是侍郎夫人,才不会来撒野呢,话说回来,我若还是侍郎夫人,你也不敢这么对我叫嚷!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我姐姐,是不是?”
曹夫人见她一语中的,便咬牙道:“看看,似你这般凶悍,怪不得会被方家休了,你们言家的人,都……”
言双凤不等她说完,竟自折回来,缓缓走前:“你说我如何,我不跟你计较,你要是说我姐姐,你就掂量掂量。”
曹夫人给她瞪着,竟没敢说完,看看身边还有丫鬟婆子,才道:“不管怎么样,曹家不是你放肆之处,来人,给我……”
一个婆子上来似乎想邀功,言双凤眼疾手快,不由分说,抡圆了手臂狠狠一掌掴了下去,几乎震得自己的手疼。
其他众人见状,惊得止步,言双凤却擒贼先擒王般,先揪住了曹夫人。
曹夫人脸色发白:“你干什么?”
言双凤盯着面前的妇人:“你欺负我姐姐欺负惯了,以为我也是软柿子,你就打错了主意,你方才说方家休了我,我倒是奇怪了,谁跟你说这么说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方家问个究竟?”
方家跟言双凤确实是“和离”,休了之说,不过是曹夫人说了痛快的而已,哪里敢就真的去方家。
此刻给言双凤揪着逼近,她上气不接下气地:“你、你你先放开!”
言双凤笑道:“别以为这是在曹家,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如果不想曹家倒霉,就给我乖乖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不屑一顾地将曹夫人往后一掼,转身去找言如锦。
曹夫人缓了口气,在身后叫道:“你、你站住……”
那些丫鬟婆子还想追,言双凤止步回头,面色凛然,杏子眼里杀气腾腾。
众人对上她慑人的眼神,哪里还敢妄动,竟任由她大摇大摆,长驱直入。
言如锦自戕被救了回来,伤了元气,一直在内宅养着。
可惜曹夫人很不待见,所以府内就算她身边的人,都不敢十分示好。
直到如今,因为失了调养,又被冷落,言如锦的身子一直没大有起色。
幸而她的女儿蓉姐儿已经懂事了,虽然太太吩咐不许多靠近言如锦,她还是每每抽空偷着前来母亲房中,守在言如锦榻前。
可毕竟是个小女孩儿,蓉姐儿心中凄惶,又担心母亲,私下里不知流了多少泪,直到看见言双凤来了,才仿佛见到了亲人。
言双凤看到姐姐跟外甥女的惨状,气不打一处来,安抚询问了半晌,将两人安置在房中,自己走到外间。
此刻,门口来探听的人早跑回去报信了,剩下这屋里的丫鬟们跪地道:“二娘子息怒,我们都不是坏心的。知道少奶奶对我们好,实在是……”
言双凤打量着面前众丫鬟,却见有一个立在原地,并没有跪下,打扮的颇为水秀。旁边有两个丫头频频扫量此人。
她的眼睛眯了眯:“你叫什么?”
那丫鬟瞅了她一眼,道:“叫虹儿。”
言双凤呵地笑了:“我记得先前,少奶奶身边没你。”
丫鬟道:“我是半年前才挑上来的,帮忙照看蓉儿姐。”
言双凤道:“先前照看蓉儿的不是小茹么?”
虹儿道:“如今是茹姨娘了。”
“哦……”言双凤笑出了声:“我本来以为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