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苍鹭叫来,说道:“你看看这个懂不懂?不懂的话,出去找个医馆问问是不是个好方子。”
苍鹭从头到尾看了遍,道:“我虽不是大夫,可也略知道点药性医理,这个是调养气血的,不过……”
“不过怎么?”
苍鹭道:“这些当归,黄芪之类的,都是常见的,吃也可不吃也可,虽有裨益,但也非上品。”
言双凤忙道:“你真会看?那你给我姐姐看看……”
苍鹭道:“这个使不得,我不惯给女子看诊。”
言双凤瞅了他一眼:“我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了,你还在这儿跟我扭扭捏捏的。不然你给我找个好大夫,开两副上好顶用的药。”
苍鹭虽习惯了她的性情,听这样的话,仍是苦笑了一下:“好大夫,我可以找。只是二姑奶奶,我有个不情之请……”
言双凤道:“只要你能找到好的,你说什么都行。”
苍鹭叹气,道:“先前您跟方侍郎说的那些话,您能不能别把我掺和在内?”
言双凤惊奇:“你听见了?你……不是在门外吗?”她赶紧反省自己有没有高声,可是当时怕给里间听到,她跟方守恒的声音明明都不高。
看苍鹭的脸色一言难尽,言双凤便又笑道:“那些话不过是气姓方的,又不是真的。”
苍鹭愀然不乐:“当然不是真的,可若是给人听在耳中,总是不好听的。”
言双凤不以为然:“我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苍鹭愁眉不展,嘀咕了声:“你当然不怕……”若是赵襄敏知道此事,未必会为难她,可对他就难说了。
如意在旁边惊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言双凤道:“别多嘴。”又安抚苍鹭:“好好,以后再不说了行么?你快去找好大夫……”
如意悄悄地说:“娘子,请大夫要用钱的,要拿多少?”
言双凤道:“先给阿苍五两,京内的花销大,不比咱们那里,哼,等姓曹的回来我自然跟他要!”
打发了苍鹭,曹宜却还没回来,叫丫鬟去打听,原来在老太太那里。
言双凤冷笑:“必然是又在训话呢,教导姓曹的该怎么对付我吧?”
如意道:“娘子,万一他们要动手,咱们会不会吃亏?”
“他们不敢。”言双凤狡黠地一笑。
如果曹家要动手,就不用磨磨蹭蹭到这会儿了,可见白天她当着曹夫人说方守恒的那些话起了效果,让曹家投鼠忌器。
这招借力打力,隔山打牛的功夫,立竿见影,言双凤很是满意。
蓉儿因见了姨娘,问长问短,小脸上透出几分光辉来。
言双凤跟她说起北镇山庄的中中,蓉儿自打出生就没去过北镇,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长问短,甚是向往。
里间言如锦睡了会儿,总不踏实,隐约听到外头他们说话,便撑着听了几句,听言双凤说起山庄的趣事,不由暗暗地又落了泪。
傍晚时分,苍鹭找的大夫到了。
这大夫面色冷峻,少言寡语,竟有一中不俗气质,跟先前所请的那些浮夸之人不同。
他也没怎么问话,只切了脉,看了气色,便对苍鹭道:“回头我叫人送来,还是你叫人去取?”
苍鹭道:“劳烦送来。”
言双凤因不放心,始终在旁盯着看,她是多话的人,赶忙问大夫病人的身子要不要紧,好不好调理之类。
那大夫不卑不亢,高深莫测,并不回答。
言双凤想发作又忍着,心里想:“人家说越是有能耐的人,脾气越大,这大夫恐怕也是如此,哼,如果是个庸医就另说……”
又听他仿佛不写方子,急忙道:“你不留药方,我怎么知道是开的什么药?再者说万一你弄错了呢?”
苍鹭咳嗽了声,提醒她住嘴。
那大夫却不以为忤,扭头打量着言双凤,冷然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淡淡地问:“就是她?”
苍鹭脸色略窘,含糊着应了。
言双凤听得莫名其妙:“在说什么?是说我吗?我在问你药方,你这先生怎么没头没脑的?”
她几乎怀疑苍鹭真找了个不靠谱的庸医。
“不过如此。”那大夫却已目不斜视地往外走,嘴里哼道:“你还是不必问别人的药了,问你自己的罢。”
他的声音不高,言双凤依稀听见:“什么?我的?我又没病弄什么药!阿苍,你哪儿找的这个……”
苍鹭的脸色阴晴不定,见言双凤想发作,赶忙截住了安抚道:“二娘子稍安勿躁,我去问问那先生。”话音未落,已经追着那人出去了。
言双凤站在原地,想了半晌,突然醒悟:“我是不是傻了!竟叫阿苍去找好大夫,他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必然给人骗了!”说着又懊恼不已:“哎哟,竟没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