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双凤试着睁开眼睛,眼前却模糊不清。
影影绰绰有一张脸,眉眼里有几分熟悉,正像是她先前所思所想之人。
猛然间言双凤清醒了许多,脱口唤道:“吉祥?”
面前的人怔了怔,言双凤也总算把这人看的更明白了些,令她吃惊的是,此人竟不是赵襄敏,而是……
不知怎么,她的脑中混混沌沌的,竭力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不是白天在骡马市那个突然出现的好事少年吗?
言双凤直直地把对方看了会儿,心想:“我难道是在做梦?”她试图起身,可是手脚一时竟都使不上力,身子也不能动,沉重无力。
“真的是梦?”她喃喃自语,闭上双眼,过了会儿才又睁开。
在她跟前的还是那个少年,这次他的脸更清楚了些,俊秀的剑眉,有些类似赵襄敏的凤眼,正莫测高深地看着她。
少年道:“你叫我吉祥?”
言双凤很惊愕,这不像是梦,但如果不是梦,这少年怎么会在她跟前?她又为什么竟无法动弹?可就算是做梦,无端端的怎么会梦见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一切都这么诡异。
她咬了咬牙,试图起身,人总算能动了,但只勉强地坐起了半截,就又支撑不住地往后倒下。
可就在这瞬间,言双凤发现自己竟不是在曹府的内室之中,眼前所见,明明是个陌生的处所,令人惊心。
少年看她挣扎,脸上透出了几分不怀好意地笑:“别动了,你至少还得半个时辰才能褪了药性。”
言双凤一个激灵,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而是……
“你是谁?”她按捺着心头的惊悸,“这是哪儿,你要干什么?”
少年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是珍珠白的贡缎窄袖衫,腰间系着一根雕琢精细的连环玉带,脚踏宫靴,他笑嘻嘻地说道:“我要干什么,取决于你如何回答我的问题。”
言双凤心跳加速,疑窦丛生:“你在说什么?你……要问我什么?”说话间暗暗用力,终于给她重新坐了起来。
言双凤翻身便要下地,可是双脚碰到地面的瞬间,整个人无法自控地向前扑倒,竟是重重地跌在地上,四肢虽然还麻木着,手臂跟腰腿上传来的钝痛却是真真切切。
少年背着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狼狈地趴在地上,看好戏般啧啧了两声:“告诉你且不能动呢,再说你就算能站起来又能怎么样?”
言双凤暗暗地吸气,过了会儿才能抬头:“你到底是谁,我……哪里得罪过你?是因为白天买马的事?”
她自忖当时可没说什么破格的话,做什么逾矩的事,恰恰相反,她因为担心这少年来历不明,还刻意地敬而远之,连白得一匹好马的大便宜都没要,怎么会得罪人。
少年的嘴撅了撅,有些顽皮之色,要不是此情此境,这动作倒是有些可爱的。
“言……双凤,”他寻思一般念出了言双凤的名字,又道:“曾是兵部方守恒的原配,因为无嗣又善妒之故,跟方守恒和离,后来便回了北镇的虎啸山庄,对么?”
言双凤先是一惊,继而想到自己若不在曹家,那么就是这少年把自己弄到了外间,他知道她的身份当然不足为奇。
“哼,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公然在京城内掳人?”
少年笑道:“敢不敢的,看我的心情罢了。我问你,你在北镇是不是救了一个人?”
言双凤屏息:“你……说什么?”
少年道:“那边跟京城相隔虽远,但有些事儿只要一打听便会知道,尤其是那种男女风月之事……”说话间少年俯身看着地上的言双凤,感慨:“你可真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人啊。”
言双凤听到这里,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莫非跟方守恒认识?”
少年挑眉,并未否认。他这态度,显然确实是认得的。
“你是因为这个,才把我劫出来?我跟姓方的早和离了,彼此不相干,我就算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都跟方家没丝毫关系,”言双凤愤怒,冷哼道:“那也轮不到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装什么判官什么青天大老爷。”
少年盯着她:“这么说,你当真的跟那个吉祥……”他停了一下,好像在斟酌该怎么说下去。
言双凤总算缓慢地爬了起来,可却好像耗尽了力气,她只能顺势坐在地上,道:“京城不是法外之地,你敢劫我,不管是太仆寺曹家,还是方家,都不会善罢甘休。劝你快些把我送回去,我可以不同你追究。”
“是么,只可惜,不管是方家还是曹家,小爷我都不放在眼里。”少年颇为倨傲地。
言双凤惊奇地抬眸:“你说什么?你……”她斟酌了会儿,心寒了一下:“你不是为了方守恒出头的?”
少年张了张口,笑道:“我为什么要为他出头?”
“那你干什么要劫我?”言双凤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