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言双凤倾身之余,低低叫了声。
赵襄敏动作立刻停下:“又碰到伤处了?”
言双凤转头看向手臂,惋惜地:“才刚涂的药,都蹭去了。”
“这又什么,”赵襄敏啼笑皆非,却又埋首在她馨香淡淡的颈间:“待会儿、再涂就是了。”
言双凤恍恍惚惚中,依稀记得自己有一件事想要叮嘱赵襄敏的,但沉浸于那令人魂消的爱溺之间,竟叫她无暇分神。
直到腰腿又开始酸软麻木,她的神智也开始迷糊,困倦的只想要睡。
赵襄敏小心地扶着言双凤的肩,把她有些湿润的长发撩到枕畔,目光所及,小魏王看到她洁白如玉的肩头向下有几处异样的红痕,那是他方才无意中留下的。
他拿出药瓶,正要将先前没涂的弄完它,却见言双凤抬手软软地推了他一把:“我明日、还有事……”
赵襄敏一笑:“知道了,是给你涂药。”
“唔,”言双凤才安心,模模糊糊答应道:“你也早点睡,不要累着……明儿记得早些叫醒我。”
原来言双凤总算想起,她定了今日去方家见老太君的,先前已经推了一次,这次若还爽约,那可实在不妙。
赵襄敏给她把手臂以及腰腿上都涂了药,看她合眸睡得安稳,这才起身。
几个侍从入内,伺候小魏王沐浴更衣,忙忙碌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响动,耳畔只有水声以及窸窸窣窣的衣物响动,透出几分肃然。
半个时辰后,赵襄敏整理妥当,已经换了一身玉带蟒袍,脚踏宫靴,头戴金冠。
他来至外间,苍鹭白隼等已经等候多时。
苍鹭即刻把分别以来的中中都详细告知了,赵襄敏记着言双凤方才所属偶的那句话,便问:“今日是有何事。”
“今日……”苍鹭沉吟:“是了,说是要去方府见方家的老太君。”
赵襄敏的脸色一沉,并未出声。
苍鹭道:“殿下宽心,二娘子对于方侍郎并无意思。”
赵襄敏抬眸看过去,苍鹭立刻知道自己又多事了,他本来是想给主子一颗定心丸,但这中男女事情最为微妙,又岂是他能插嘴的。
何况他先前一时失察,让晋王趁虚而入,苍鹭即刻跪倒:“殿下恕罪。”
赵襄敏端详了他片刻,却淡声道:“你一个武夫,又不是个懂这些事的,你知道什么?何况就算她无意,本王也不愿意让姓方的多跟她相见。”
这话虽是斥责,但却丝毫的怪罪之意都没有,反而似“闲话家常”之意,透出几分亲近。
要知道关于自个儿的事情,小魏王是从不跟别人多言一个字的,肯说这几句,简直称得上是“贴心”了。
苍鹭甚是惶恐,他本来打定主意一个字也不再多说,这会儿大概是受宠若惊坏了,鬼使神差地竟道:“这还不容易,要处置一个兵部侍郎也不是什么难事,横竖都在殿下的意思。”
话一出口,苍鹭就懊恼的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拳,怎么就这么记吃不记打,还跪在地上呢,居然一错再错。
何况,因为这中男女之事而对朝廷官员动手,这可是大忌,而且赵襄敏还是个带兵的皇族。他简直是昏了头了,竟挑唆自己的主子干这中会招来祸患的蠢事。
“殿下,是熟悉糊涂,一时失言,属下知错!”苍鹭赶紧俯身磕头:“殿下降罪吧!”
但今晚的小魏王显然是心情过于好了,赵襄敏瞥了他一眼:“你确实是糊涂,这中事何必说出来,难道本王不知道么?”
长指屈起,他轻轻地敲了敲面前的紫檀木桌面。
苍鹭一震:小魏王竟然也想过?也想过为了一个下堂妇人,去杀除一个朝廷命官?这……这!
他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口、要不要再开口。
屋内归于沉寂,又过了半晌,只听赵襄敏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却也不能操之过急。”
苍鹭暗暗地松了口气,只不敢立刻出声附和。
“本王将在寅时入朝面圣,这里仍是由你照看,”赵襄敏缓缓开口,“其他的雨燕会告诉你。”
苍鹭方才已经从白隼那里听说了,赵襄敏调了雨燕过来帮手。
起初苍鹭以为,是因他今夜疏忽之故,白隼却道:“你不要犯傻,你再怎么武功高强,可毕竟是个男人,而雨燕姑姑是个女子,不比你更妥当?比如今夜的事情,如果有雨燕在言二娘子身旁,晋王当然不可能得手。”
苍鹭这才明白,却又犹豫地:“可是雨燕姑姑……她的脾气可也不算好,我怕她跟二娘子一言不合的……”
白隼笑道:“我觉着你不太对头。”
“怎么不对头?”
“你先前想事情,都是我们这边儿的,现在却会不自觉地为言双凤着想。”
苍鹭一惊,忙辩解:“我、我哪里有?我只是怕坏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