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有个令世人震惊的消息自京内传出,不到半月,连边塞龙城以及北镇都传遍了。
而在北镇这边,最热闹的当属虎啸山庄,因为这消息之中的一名当事之人,就是言双凤。
最初的起因,是老富贵去镇上置买东西,谁知所到之处,有不少昔日相识的掌柜都用奇异的眼光看他,以老富贵的经验判断,这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而且不像是什么好事。
直到一个跟庄子交情颇好的山货行掌柜将他拉住,转到没有人瞧见的院子问他:“你们二娘子还在京内没回来?”
老富贵心头一紧,知道此事必跟言双凤有关:“怎么,您老听说了消息?”
那掌柜啧了声,眉头拧在一起:“你没见那些人都大眼瞪小眼?我也是……受了雷惊的□□,不知怎地是好了。”
老富贵赶忙笑问:“我们姑奶奶去了有段时候了,算着也该回来,您到底听了什么?”
“你们二娘子……”掌柜的刚要张嘴,又紧紧地闭上,直凑到老富贵身旁,低低地在耳畔说了几句话。
老富贵的脸色本是青黑的,此刻突然变白:“您说什么?那那是……”
掌柜的满脸的惊疑,说道:“你不信是不是?我也懵着呢,竟不知那是真是假,要是假的,怎么会有人敢传出这样荒谬不着边的话来呢,但倘若是真的……那、那……”他有些惊畏地看着老富贵,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老富贵的脸色变了又变,突然喃喃:“我就知道、我就……”
掌柜的一惊,忙问:“什么?您知道?”
老富贵也没有心思再说下去,只忙道:“不不,我得赶紧回庄子去。”他的东西也不想再置买了,急匆匆出了门,跳上马车,便往山庄回赶。
老富贵狼狈地停了车,把门口的庄客吓了一跳:“您老人家才出去,怎么就回来了?”又看马车上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有呢?”
老富贵哪里理他们,只问道:“李顺儿在家?”
“也刚才回来,”庄客道:“不知怎么,原本今儿要来的给虎子找的那老师,突然叫人来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预付的银钱都叫人送回来了。”
老富贵匆匆地往账房去,正李顺在督促小虎子识字,才一照面,他忙迎过来:“富贵爷爷,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小虎子也好奇地抬起头:“富贵爷爷!买什么好东西了?”
李顺呵斥:“专心学,不然没有哪个老师肯教你。”
老富贵拉着李顺到了里间:“出了大事,我……不知该怎么办好,想来想去只能跟你商议。”
李顺大惊,老富贵是个饱经沧桑的,什么没见识过,言双凤不在的这段日子,山庄里若有难以判定的事体,还多得叫老富贵裁夺呢。
李顺悬心:“怎么了?”
老富贵道:“我今日去城内,那些人看见我,交头接耳,嘴脸异样,我就知道有事,后来是山货行的苏掌柜跟我说了……是咱们姑奶奶出了事!”
李顺的脸色也变了:“姑奶奶怎么了?”
老富贵道:“他说,是外地来了个客人,说起京内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事……”他说到这里,脸上竟也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李顺赶紧抓住他的手臂:“富贵爷爷您倒是快说啊。”
老富贵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们说,跟咱们的姑奶奶得罪了魏王殿下,皇上知道后大怒,便把咱们姑奶奶关押了,生死不知。”
“什么?!”李顺整个人也呆若木鸡,半晌才问:“得罪……魏、是魏王爷?您没听错?”
“这种话哪里会听错呢。”老富贵的双眼中透出忧虑之色:“我一听这话吓呆了,倘若凤丫头真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所以赶紧回来找你……”他情急之下,称呼都换了。
李顺站不住脚,后退两步跌坐在一张破椅子上,发出吱呀一声响:“魏王、魏王殿下,可这……怎么可能?咱们姑奶奶才上京多久,怎会跟魏王殿下有什么交际?”
他可真是忙中昏了头。
老富贵一跺脚:“你怎么还没明白,什么才上京多久,那位爷,不早就在咱们庄子里了么?”
李顺这弯儿却是拐不过来:“富贵爷爷你说的什么,魏王殿下怎么会在咱们庄子,你也发昏了?”
老富贵头顶冒出火星:“我说顺儿,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你是把吉祥忘了?”
“吉祥?”李顺睁大双眼,几乎不明白他这会儿为什么竟提吉祥,但当脑海中浮现“吉祥”的形貌之时,李顺的嘴慢慢地张大:“吉祥?!”他猛地又站了起来,语气也终于变了,这是久蒙昧而终于一朝醒悟的口吻。
老富贵道:“当时才把他救回家里的时候我就说过这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叫姑奶奶把人送走,她听倒是听了,可惜好好地送了一趟,回头又把人领了回来……终于如今惹出祸来了!”
李顺上气不接下气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