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敏道:“恐怕还要稍等几日。”
“为什么?”
“恐怕皇上会让咱们在京城成亲。”
言双凤得了这句,总算不再说别的,可也不想跟赵襄敏细说此事。
纵然现在跟他该有的都有了,可是关于成亲这件事,总让她恍恍惚惚的,有点不太愿意面对。
不过既然是皇上有这个意思,她更加不便多言,就只顺势提出今儿出门的请求。
赵襄敏问道:“是要去曹家呢,还是方府?”
言双凤确实是想去曹家看看言如锦还有蓉姐儿,至于方家却是并没想过。听赵襄敏提起来,就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可却因此想起如意方才同她说的、方守恒入了御史台大牢的事。
“说起方家,我听说……”
她正要开口问一问,忽然发现赵襄敏的神色起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言双凤端详着他的脸,改口道:“算了。不关我的事。”她随意似的说了这句,摆手道:“你若是答应,我就要去曹家了。成么,魏王殿下?”
赵襄敏道:“你若想见他们,叫他们来王府就是了。”
言双凤挑眉道:“那可是我的亲姐姐,自然是我去见她,哼……免得弄得人心里不舒服,这还没是王妃呢,就先摆出王妃的款儿来了?”
赵襄敏并没有往这上面去想,见她这么说,便笑道:“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言双凤抿了抿嘴。
赵襄敏又问:“要不要我陪你?”
言双凤闻言回头,似嗔似笑道:“我虽还不是王妃,你却是天下闻名的魏王殿下,你若去了那里,可还了得呢?哼……也知道你清闲不得,你自办你的事去罢了,不必只为了我什么也做不得。”
这数日,言双凤并没出过晋王府,只叫人去给言如锦通过消息,告诉她不要为自己担心而已。
赵兴良本来也想把言如锦传来府上叫他们姐妹相见,但言双凤觉着,将来指不定怎么样,不愿意把言如锦先拉进来,说句不好听的,时局变化,君心莫测,万一自己又跌下去呢?岂不是会连累姐姐。
马车停在了曹家门口,曹家这边早得了消息,从老太太到曹夫人,老爷,以及曹宜言如锦、包块蓉儿等,都在门口等候。
起先,天下只知道魏王给软禁宫中,扑朔迷离,好像朝不保夕似的,所以才有那许多光怪陆离的流言漫天。曹府这里除了言如锦心里有数,其他人本没想到魏王出事跟自己有何关系。
直到传出了言双凤是赵襄敏恋上的那个人。
曹家这里也跟那些听到传言的一样,很是不信,毕竟在他们看来,言双凤之粗俗泼辣,哪里能当得起魏王殿下的喜欢,又怎么能是魏王妃。
可传言越演越烈,又知情人透出,言双凤如今在晋王府的消息。
偏那时候局势仍不明朗,都以为皇上真的迁怒了魏王,所以曹家这里,老太太跟曹夫人在坐井观天之余,两个私底下禁不住又颇嘀咕了言双凤几句,毕竟她们早就把言双凤当作眼中钉似的,一时恨不得言双凤也因而出事,但更加害怕的,是担心会牵连到自家。
倒是曹宜还算是个明白人,知道了为何蓉儿的见面礼会是宫内御用之物,也知道了自己为何会两进两出监牢。
他虽是个最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但毕竟血还是热的,就如同天底下的所有青年子弟一般,对于小魏王有一种天生的倾慕之感。
所以曹宜绝不相信朝廷会辜负魏王。甚至,倘若皇帝真的对赵襄敏不利,此举必定会招致天下士人的不满,毕竟连牙牙学语的小儿都知道,魏王乃是西北长城,若皇帝真的敢冒天下大不韪毁之,那昏君两字只怕也从此挥之不去了。
曹宜先是回房当面询问言如锦,他知道言如锦心细如发,姐妹两感情又好,恐怕会看出些什么来,言如锦也没瞒着,把自己所知的告诉了他。
曹宜得知后,竟是欣喜若狂,完全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传言放在心上,他只觉着自己有生之年,居然……有那么一点儿机缘能跟小魏王做连襟,这简直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本不是个虔心的,但从那日起,每天三炷香,祈祷上天能够庇佑赵襄敏无碍,言双凤也自顺顺利利。
甚至对于府内老太太跟曹夫人那些嫌厌之语,曹宜一改素日的漠不关心,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竟将两个妇人制的服服帖帖,尤其是当着言如锦的面儿,半句不中听的也不敢再说。
得亏现在言双凤还没有封诰,就算这样,曹夫人战战兢兢几乎都要跪了下去。
言双凤原先就不大愿意搭理她们,毕竟该撕的脸都撕破了,不过这次重新前来,却难得地透出了几分和颜悦色。
她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只要稍微放出两三分手段,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先前的不快都不曾发生过。
曹家老太太跟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