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微微地有点脸红,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特别之处。”
言双凤看着他脸上那点可疑的窘色,心头微凉,便道:“那我有,我觉着累了,要静静地歇息。”
赵襄敏若有所思地走到跟前,把她的手拉起来:“你要歇着自然好,那也不用叫我到别处去,咱们就一起好好地安歇,成么?”
言双凤道:“我不信。”
“这有什么不信的?”
言双凤白了他一眼:“还用我说么?”
入了夜,她本就没很在意自己的妆容,如今懒懒散散地,衣襟略开着,露出天鹅般的白腻颈项。
乌黑的发鬓松松垂落,脸上残妆未卸,灯影下一照,更有种頽艳之美,水汪汪的双眼这么一撩,眼波轻送,不像是在瞪人,反而有风情万种。
赵襄敏心头闪出一点小小火苗,眼睛里就也随之亮了几分。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几分,言双凤都听了出来,似笑非笑地瞪着他:“你还不走?”
赵襄敏有些失望,却越发不舍,哪里肯离开,便好声好气地说道:“我什么都听姐姐的,你就信我一次,别叫我走了,没姐姐在身边儿,我不习惯。”
言双凤哼道:“先前也没我,你还不是好好的?”
赵襄敏的脾气好的出奇:“你也说是先前。现在不是有么?既然现在有,为什么要像从前?”
两个人四只眼睛,彼此对视,就像是在交锋一样,但却不是刀光剑影,而是暗潮涌动的。
终于,言双凤推开他:“堂堂的魏王殿下竟然这样无赖……说出去哪里有人信。我去洗澡,哼,你愿意留就留,反正这儿也不是山庄,我说的不算。”
“何苦说这赌气伤人的话?”赵襄敏拉住她,却也怕她真的不悦,便正色道:“姐姐要真狠心想我走,那我就走。”
言双凤慢慢地抬头又看向他,望着他兀自带些水汽的双眼,长睫朦胧,微挑的眼角却隐隐泛红,不似那日客栈的又狠又凶,反而有几分楚楚动人,我见尤怜。
她知道,只要自己说一声“走”,赵襄敏必会照办。
但又怎么忍心?
“你……”言双凤才要做声,突然窘然,原来口水不知何时已然涌涌,她赶紧吞了口,含糊道:“我的水都凉了,真是!”也不正面回答那句话,只管撇开他转到了屏风后。
这夜,赵襄敏自然不曾离开,但也确实没有很安分。
不过言双凤之前的那些话不过是托辞,并不是当真的,当被他拥入怀中之时,她已经暗自屏住呼吸,自己先心跳如擂,情难自已了。
次日几乎又晚起,忙忙地吃了两口早饭,雨燕送了一碗汤药,言双凤皱皱眉,还是二话不说地喝了。
赵襄敏已经换了一袭王服,进来的时候,见言双凤正在补唇上的胭脂,不知为何,虽打扮的桃羞杏让,艳压牡丹,她的脸色却有些料峭冷意。
小魏王走过来:“好了么?”
言双凤从镜子里看到他的影子,少年身形笔挺,峨冠博带,威仪棣棣,高不可攀的。
她突然有点恍惚,就像是那日在客栈里看见他的时候……相似的感觉,就仿佛在哪里曾见过。
“好了。”把口脂放下,言双凤慢慢地站起身来,故意问:“我这样,会不会给王爷丢人?”
赵襄敏一笑,拥著她的肩头:“凤儿怎样都是好的。”
言双凤哼道:“少说了,跟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们比起来,我简直是排不上号的。”
赵襄敏打量她的脸色:“又说什么胡话?”
言双凤推了他一把,刚才喝下去的苦药突然有点涌动,令她很不舒服:“没什么,还是走吧,皇上特意召见,别耽误了进宫的时辰,那可是大罪。”
赵襄敏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在言双凤出门前将她拦住:“为什么生气?”
言双凤扭开头,头上的凤钗流苏随之摇曳,她整个人像是被拿捏住的花枝,脸上的恼意也再掩不住了。
赵襄敏低头细看她:“好吧,你若不说,那今日就不进宫了。”
言双凤一惊,赵襄敏却松开了她,自己退回到桌边,举手把头上的冠带取下,有条不紊地放在桌上。
“你!”言双凤本以为他只是“恐吓”,见他当真如此,她反而急了:“胡闹什么?是皇上传召的,你说去就不去了?你真以为你是只手遮天连皇上都奈何不了你?还是觉着京内的言官都是死的……”
赵襄敏却打断了她:“是不是因为,方守恒曾跟你说过的那些话?”
言双凤蓦地噤声。
赵襄敏转头道:“那天他在养心殿外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也知道,当时你说的那些,未必是完全出于真心,你是故意的,对么?”
言双凤咬住了下唇。
赵襄敏道:“你觉着我喜欢你,是‘自污’,而你跟他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