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杭的手臂擦伤了,手肘疼得像是裂开,他吃痛地吸着凉气,但还是担心地问李四海有没有事。
李四海翻身躺在地上,仿佛刚刚窒息了一般,现在疯狂地呼吸着空气。
周杭见状,赶紧扶他站了起来,“四海,你没事吧?”
李四海额头冷汗直冒,气喘吁吁的模样令人不禁怀疑他刚刚是不是跑了几千米的步。
“我……我没事……”
周杭愧疚地挠了挠头,“四海,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刚刚真的吓坏我了,你怎么就直接往那缝里跳啊,要不是我拉住你,你……”
李四海没说什么,默默地回到了车里,周杭一时也觉得难受,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刚坐回到车里,就听到李四海自顾自地说,“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爸当着我的面从二十二楼上的窗户翻了出去。”
李四海的父亲经商失败,再加上李四海母亲重病去世,不久就患上抑郁症。
“我那时候快疯了,我求着他不要做蠢事,可是他就只会跟我说对不起。”
父亲坐在窗台上,李四海拉着他,拉到几近脱力,父亲一直推开他的手。
“他说自己不跳了,他从窗户上下来,我累得直喘气,只不过刚转身,又听到他说对不起。”
父亲翻上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李四海冲过去,只摸到父亲的手,然后手空了。
“父亲逐渐变成一个黑点,我望着楼下,只感觉一阵眩晕。”
自那以后,李四海开始害怕站在高处,这会让他回忆起令他绝望的那一天。
父亲跳楼的画面仿佛诅咒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李四海说完,觉得车内很安静,他转头去看周杭一眼,怔怔地发现周杭不知何时泪流满面了。
李四海微微一笑,“周杭,你真的是个爱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