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等云观火开口，他又紧接着冷淡了下来：“别多想，我昨晚没睡，坐这处理了一晚上文件，困的时候随便眯了会。”
连给她开口骂人的间隙都没施舍。
不过看他的精神不像是通宵一晚的样子，让这话的可信度降低了些。
正经不过一秒钟，江岸又笑：“有云小姐在的良宵，我可舍不得用来睡觉。”
于是用来看了一晚上文件？真够他说的。
这男人一会笑一会冷脸的，仿佛是为了给她点面子而随便调戏两句，却又不舍得费多一点的力气来掩盖自己本来的漠不关心，这对听者来说很气人。
云观火拿起床尾的衣服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她带正了昨天的黑色鸭舌帽，对着穿衣镜把两边的碎发整理好。
昨天酒吧的灯光昏暗看不清，如今上午的阳光加上顶灯，打在云观火身上才发现，这身偏休闲的男装穿着只是略显宽大，除了肩膀腰身有些许别扭，其他的地方都还好。
若藏起一头长发确实不易分辨男女，而今早她披在背后，就没什么衣服能压住她平时高贵明艳的气场了。
男装也一样。
江岸靠着门边等候她许久了，她才想起来起床时他的解释——“任你差遣一天，给你赔罪。”
这才第二天，云氏那边给她放了一个礼拜的假让她出来约会。
正准备走，江岸看到了床上云观火换下来的那条黑色蕾丝睡裙，他抬手指了指，问：“这衣服你是拿走还是？”
听到他的话，云观火也想起来了这条睡裙，想了两秒也没回答该如何处置。
江岸见她没说话，顿了顿，又吐出两个字：“留这？”
云观火又被气笑了，她还没好意思讽刺他照顾不周，他到不识相地拿捏起主人的架势了。
“江公子真想请我每晚睡这，多少也得把洗漱用品准备充分吧，要不是睡裙这么贵，我还以为江家名存实亡快破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江公子故意为难我呢。”
江岸愣了两秒，反应出了她的意思。
云观火随意挥了挥手：“留这吧。”
家里的睡衣数不胜数，在外面带着也麻烦，说不定以后她真有机会再睡这小破屋。
江岸没在意她的挖苦，只是对她最终的做法诧异了几分，他当时只是以为她不好决定，多提供了一个选项，还是他在“留这”和“扔掉”里艰难地选出来的。
他带她出了酒吧，开了车，问她去哪。
“先去买身衣服换吧。”
也不是她矫情拿架子，只是这身男装确实不够礼貌，昨天那身她换下来的时候就让人送回家了，真要穿成这样被两家长辈知道了，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闲话来。
于是两人去了附近的商场。
江岸跟在云观火后面，落后两步，保持着不尴不尬的距离，算不上恋人，算不上陌生人，甚至算不上朋友，两人也没有多余的交流。
云观火挑了一个修身白T恤和一个高腰牛仔裙，随意蹬了一双平底小白鞋，露出有点肉感的可爱膝盖和纤细笔直的小腿。
款式简洁大方，但细节处理得巧妙，价格不便宜，不过都是江岸付的钱。
他拎着云观火换下来的那套男式黑衣，跟着云观火走进饰品店。
她挑了一个浅蓝色的云朵手包勾在手腕上，又对着镜子自己绾了几缕发丝简单编了绑起来，随手拿了旁边架子上江岸看不懂怎么用的复杂头饰，三两下跟编发融为一体。
然后自顾自地挑了一朵金色太阳花线条的镂空耳环，正好带在因为编发而露出耳朵的那一侧。
搭配结束，她最后站在店里的全身镜前面随手涂上不怎么艳丽的口红，侧了侧头问江岸的意见。
江岸扫了一眼，脱去了往日的礼服和高贵标签，云观火这身称得上普通平凡的打扮依然明艳，完全没遮住高贵又逼人的气质。
不过他记得，没进饰品店的时候她还不是这样值得称赞的，直到最后那支太阳花的耳环，跟牛仔裙边的金色暗线交相辉映，给她的气质画上一个点睛的句号。
女人真是个可怕的生物。
他刚想开口，看到了云观火脸上“你如果审美太差觉得丑我也不会换的，本宫的美不需要别人尤其是你这种人的理解”的敷衍意味。
好嘛，女王大人也完全不care他的赞美。
于是他随口扔了一句“可以”，用以维持两人的表面和谐。
云观火满意地点了点头，向他问：“我买完了，你还有需要的吗？”
江岸有点惊讶，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拎包陪着逛一上午或者一天的准备，没想到云观火的速度如此之快，一共没几家店就结束了战斗。
可能她真的只是为了换一身衣服。
江岸思索了两秒，带着她回到了之前买衣服的店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