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待下去马上就要擦枪走火,何映春走向厨房,边走边说,“现在中午都在酒楼吃,家里没有剩饭,做得快点儿的话,西红柿鸡蛋面吧,行吗?”
闻景昭一脸餍足,像只吃饱了晒太阳的大猫,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把玩着银子,“行。”
何映春过去把银子抢过来,“别玩儿了,你去看看阁楼那边是不是有耗子,买的梨子我想做冻梨来着,都给咬坏了。”
闻景昭勾住她的手,何映春怕他还来,往后躲了一下。
他眼神一暗,面色不虞,扣住她手腕,“躲什么?”而后从后面抽出一个匣子。
何映春拉开匣子,眼前一亮,几个雪花纹银,她数了数,有三十两,“哪来的?”
“奖赏。”闻景昭把匣子递给她。
“都给我了?”何映春嘴角上扬。闻景昭点点头,“你收着。”
何映春收到一半,“你拿命博来的,自己收着吧,我不要,家里摆摊子赚钱多了。”
“用钱的地方也多,收着。”闻景昭没容她推辞,和包袱里的银子一起放到匣子里。
何映春甜滋滋收好钱,烧了水做面。
格桑抬抬眼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四个鸡蛋,两个西红柿,差不多就够了,她放了几个红薯、洋芋进灶火里,一会儿熟了当零嘴吃。
她揉好面,闻景昭他们两个人都喜欢吃宽面,图省事儿,她就直接做面片。
西红柿切成小块,鸡蛋打散放上盐,锅里面倒油,鸡蛋下锅,炒散成型,接着西红柿块下锅,小火把西红柿煮软烂,放盐、糖,搅拌均匀,香味儿炒出来,放水,水沸了之后,直接用刀削面片进锅中。
此时闻景昭从后屋走出来,“阁楼的挡板有个窟窿,可能从那儿进来的,已经补好了。”他摸了摸格桑,挠它下巴。
“行,面快好了,洗手吃面!”
一个大碗,一个小碗,一人一个荷包蛋,齐活!
西红柿的清香和鸡蛋的鲜香混合在一起,刀削面韧劲十足,咬了一口,细嫩滑爽,感受到味蕾的愉悦,两人都发出感叹。
“我听李斌说了,馔美阁派来的人没伤着你吧?”闻景昭问道,
“没有,李斌当时帮我挡过去了,李斌说没说,他们就是上次在面馆那群人。”何映春吸了一口面汤,回道。
“嗯,赌坊和馔美阁老板是一个人,他背景有些复杂。”涉及军情,闻景昭不便多说,“江月楼你也最好少去,衡雨声可能有些问题。”
“啊?什么问题?”衡雨声三步一咳嗽的样子,能有什么问题,何映春连忙问道,事关银子,她格外关心。
“他少时顽劣,一次游玩中和其妹被武国的人掳去,有一年的时间,但只有他自己回来了,妹妹下落不明,此后性情大变,成了如今模样。”
被掳之事在逐邑待了很久的老人都还记得,多打听就清楚,但闻景昭总觉着这里面有问题。
又聊了一会儿,闻景昭把碗给洗了,
“别一直聊我,你这次出门如何?刚刚你还未回我,有没有受伤?”
“没有。”
何映春本想让闻景昭说说此次杀敌如何,但他不愿提及血腥、尸体还有满目疮痍的画面,转了个话题绕到她身上。
“衡老板确实想让我留在江月楼,但我还是想自己开店,再者说,你也觉得衡老板有问题......”
她回忆起曾经妓营的一幕幕场景,葬身火海的玉灵,被赌徒夫君牵连的王娘子,死去的张伯、素荷、小枝,无数被权势,被时代,被尊卑关系束缚的人们。
“也不仅仅是开店,我想凭自己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但还没有想好.....”何映春攥起手,自己能活好已然艰难,这听上去像是在说大话,她没往下说。
“好。”闻景昭点点头,握住她的手,眼中似有火光燃起,笃定道“我们一起。”
“好,我们一起。”
闻景昭拭去她脸上的泪,“哭什么?”
他没笑她异想天开,也没轻飘飘地说我帮你,或者我陪你,他说我们一起,何映春就想落泪了。
他拥她入怀,怀中之人虽然柔弱,却心有沟壑,有迟疑,但绝不退缩,闻景昭摸摸她的发,多日来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整个胸膛都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