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古董的车辆型号非常少见,全世界开的人恐怕都没几个了。
可是那辆车只是从这个餐店的窗外街道飞驰而过,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尽管只是一瞬间。
可桑月还是能感觉到那车窗里面香烟烟雾里一双冷彻人心的双眼,目光如刀一般在她的身上清清亮亮地掠过。
这种感觉就像是沿着一条直通地狱的梯子,一点点的往下面攀岩,所经途中四面八方全是鬼魅的视野在紧盯着自己。
夜幕宛若深海一般不可勘测,到处都藏匿着静寂的危险,这种可怕的寒意犹如一根绳子绞在桑月的喉咙,仿佛要把她吊死在这种可怕的深夜。
看着桑月的脸色变得很白,西川上谒给她面前空了的茶杯里续上一杯水。
“你没事吧?”
全世界的男孩子都是一样的,看到女孩不舒服第一件事就是叮嘱“多喝热水”。
桑月有事,当然有事。
那辆黑色的车就像是一枚子弹,穿进夜幕之下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
Gin没有看到她吗?
桑月没有吃饭的胃口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扔下一句:“抱歉,我刚看到了一个朋友,先走了。”
西川上谒被她扔在餐馆里,桑月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娜塔丽打声招呼,拉开餐馆的门站在四下无人的街道。
黑色的车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桑月看着两侧明亮的夜灯,她的影子被无限拉长到扭曲。
不见了?
几个人欢声笑语的交流声从街道另一边传来,这个笑声里面有男有女,但都带着少许的酒意和玩笑话,似乎氛围非常好的样子。
“咦?月月酱?”萩原身边站着几个女孩子,他的瘦高个在里面显得十分扎眼。“你怎么在这?”
桑月回过头来,看着面前一男四女谈笑风生的和谐场面,这是联谊结束了?
她定了定神,看了眼黑车已经完全消失的地方,随口答道:“我出来取钱。”
“提款机在那边。”萩原朝自己身后指了指,随后捏着下巴瞧着她。“你别走错了。”
桑月拉了拉衣领,让身上的寒意稍稍退去,朝着萩原点头示意:“好,我知道了,多谢。”
“我陪你去吧。”萩原跟其他四个女孩说了声抱歉后,摆手送那四个女孩离开,“听说你后天要和降谷去癸海寺,我和阵平也很感兴趣,正好我也要去取点钱买入门票。”
看着那四个女孩兴致缺缺的样子,桑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破坏了氛围的罪人。
也不知道附近还有没有组织的人在,桑月总觉得这里是是非之地。
她拉着萩原往提款机那边走,催促道:“那快点吧,马上到22点要关校门了。”
萩原倒是不慌不忙,他笑道:“很少见到你一个人,小迎酱没有跟着你吗?”
“她在宿舍里收拾卫生。”
萩原探头打量着桑月,他额前有一捋刘海遮住鼻梁,漆黑如夜的瞳孔里映着桑月绑着纱布的左手:“这是降谷给你绑的吧?”
桑月捂着左手:“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特有的包扎方式,就是一层盖一层不会限制手部骨骼的活动。”萩原伸手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露出笑容恣意的眉眼。“你们现在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四周的气温高升,掌心里面的伤口有些痒,她伸手抓了抓纱布里面的伤口抬眸瞥着他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胡乱说话烂嘴巴。”
萩原举手投降状,环视着安静的街道和旁边的行道树:“月月酱,之前我和小迎酱聊过一次。”
顿了顿,他接道:“关于你。”
风浮动他略长的发尾,稍稍遮住了些他的下颚线和侧颜,从桑月的角度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
“我?”桑月挠挠脸,讨论她干什么。
“她说,我们都不懂你。”萩原穿着一件乳白色的休闲西装,束腰的设计勒着姣好而又高挑的身材,他是五个人里面最高的,也是最具有亲和力的。“我还蛮好奇,月月酱真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桑月有些茫然,她也知道夏山迎对自己的过分热情,但一直都当做是夏山迎的性格使然。
毕竟是夏山迎自己说的嘛,她们俩人认识不过是在学前训练营之后。
桑月得体一笑,不以为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也不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赤诚直白地把完全真实的自己都展露在别人面前吧?”
“是,但是能够完全隐藏真实的自己的人不是更厉害吗?”萩原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上挂着笑意。“不过我绝对相信善良的月月酱,毕竟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他手握拳,锤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朝着桑月眯眼笑。
桑月瞥他一眼,看着前面的自动取款机径直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