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八道!”河野流浑身绷得像枯树,一碰即碎。
“你的父亲杀了人还妄图陷害给别人。”
“不,他没有他没有!”
“杀人犯的儿子果然最后也会变成杀人犯。”
“你给我闭嘴!”
昏暗之中只有松田的声音清晰可见,他和河野流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掇在这冬日寒意未退的佛寺外,牵扯出了15年前的那宗杀人案。
萩原看着河野流歇斯底里的叫喊模样,他知道,这家伙的心理防线被松田击垮了。
河野流的眼睛里黑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他怒吼着:“15年前,明明是那个人该死!他卷走了我父亲所有的钱!你们警察为什么不管?!我父亲那样跪在你们的面前,哀求你们找回他的钱财,你们为什么不管?!!!为什么他杀了人你们反而要管?!为什么!!!!”
他承认了。
他就是十五年前,那场前职业拳击手死亡事件、杀人犯的儿子。
他流不出眼泪,15年来这些眼泪早已流干,河野流所剩下的就是满腔愤怒和仇视:“我们每个月一分不少的缴纳税金,我父亲那么的信任你们警察,无数次的说你们会帮我们家把钱追讨回来。可是呢?你们这群税金小偷都做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做,根本没有为我们努力过!哪怕一次也没有!!!”
那些诅咒之言,如数入侵着头顶的樱花。
花瓣掉落,却被河野流视如敝屣。
青水搏击馆倒闭了,家里的房子被抵押。
母亲绝望自杀,父亲带着两个儿子无助地看着这个繁华的世界。
那天晚上,父亲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
他们再也没有了栖身之地,父亲孤注一掷地找到了那个卷走了他们所有钱的合伙人,却又被对方恶劣的态度激怒。
刀子没入对方身体的那一瞬间。
也杀掉了两个孩子原本应该平安快乐的人生。
他们在仇恨中长大,一个被送进了孤儿院、一个被游廊的主人苏我友林收养。
“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河野流漠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警察。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早就把这群偷市民血汗钱的家伙们全部杀掉。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这些警察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杀了人?
他可是一直都有不在场证明啊。
苏我千城被烧的时候他和夏山迎在一起,夏山迎失踪的时候他一直都在人群之中。
就算他承认自己是堀北三尾的孩子,那又能怎么样呢?
“啊嘞嘞。”小新一趴在警戒线旁边,看着已经被清理掉的玻璃残渣,指着其中一块还没有被完全摔碎玻璃块说道。“有栖姐姐,这个是不是和我们刚才玩的那个魔术游戏很像哎,玻璃中间有分层呐。”
小男孩的这句话如苍白的日光灯,照在河野流的脸上。理智和清醒完全脱离,他的瞳孔破碎,反应开始变得迟钝。
“没错,就是分层。”降谷零走到玻璃碎渣下,抬头看着原本吊锤着玻璃灯笼的巨大连接管,直径约莫一米左右刚好能让人钻出去。“玻璃灯笼里面有分层,燃烧的是外面的那一层,而里面的那一层并没有着火。苏我千城就躲在里面那层的玻璃,我们从外面看似乎感觉整个玻璃灯笼都燃烧着,但实际上真正烧灼的只有夹层部分。”
他之前一直都在想。
为什么犯人不嫌麻烦的把身穿厚重花魁服饰的苏我千城绑走,原因就是那个犯人本身就是苏我千城自己,他需要厚大的和服来保证自己和滚烫的玻璃隔离不被烫伤,顺便还能……
——藏住真正被烧死的尸体。
“本次案件真正的死者,是那位一个月前就失踪的游廊更衣。”
降谷零看着脚边被白色粉笔画出来的扭曲形状,想着在这里不久之前曾消失了一个生命,眼底的空洞跟着变得冷然。
景光抬头看着高悬在夜空里的白色月牙,呼出一团薄薄的气:“所以在火完全覆盖住玻璃的时候苏我千城再顺着上面的管道爬出去,把衣服和焦尸留在玻璃内层,然后再把内层的衣服点燃。我和Zero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被烧的非常透,连腋下、膝盖内层都被烧灼到了,但苏我千城的衣服却还剩下一些没烧干净的衣服碎片。”
火最先烧灼的是人的衣物。
没道理尸体被烧得这么透彻,但衣服却没烧完。
那些所谓的诅咒信,也只是为了混淆视听的一种噱头。所以苏我千城坚持不报警,假装自己根本不在意。
“而苏我千城知道我们是警察,也是你告知的吧。今天一整天你都没有和夏山在一起,完全不像情侣约会的模样,反而是苏我千城要完成自己的死亡事件,你反而把夏山迎叫走让她给你做不在场证明。我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你车厢里摆放了那么多浓郁的固体香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