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被他这样一说,有些发懵。
她看着降谷零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乳白色夹克,领口搭在他深陷的颈部锁骨,他右颈露着古铜色的精瘦肌肉线条,上面有一道已经结了疤的伤口,看样子已经很有年头了。
他的语气十分意味深长,桑月看着那半眯起来的紫灰色眼眸似乎应该哄一哄他,但是她却伸手抱住了降谷零,没有说话。
额头的伤口疼痛感异常清晰,她隔着纱布听着降谷零胸膛里的心跳声。
降谷零的心尖融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脊:“你不用担心,夏山也没什么事,她醒的比你还早。苏我千城虽然逃跑了,但是想必也跑不了多久,警方已经在各种交通路线上进行追捕了。”
桑月没有说话。
苏我千城抓不抓得住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苏我千城的那一句话让桑月实在无法理解。
——“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救了她,你会很危险。”
这句话一语双关,除了口中所说的“她”是夏山迎之外,其他的话语桑月一个字都听不懂。
所谓的危险,指的是身处在黑方里的危险还是红方里的危险呢?
追溯的记忆里,桑月只得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她在组织里的代号。
希歌尔。
她是组织里的成员的话,为什么纱月真一郎还要她一定成为警察呢,为什么替代了渡边来岁考入警校之后,在开学典礼的头天晚上还要买一大堆的酒水呢?
有栖桑月,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记忆停止了。
但是桑月始终能记得,在Gin朝着有栖桑月开枪的时候,虽然子弹没有打在有栖桑月的身上可是却打穿了有栖桑月的灵魂。
子弹穿膛而过的温度,灼烧着有栖桑月的脸颊。
“她”的脸上迸射着和她血脉相传地父亲的血。
如果不是纱月真一郎推了她一下,那颗子弹百分百会穿破有栖桑月的脑袋。
“她”差一点就死了。
不想死在罪犯的手里是身为全日本公安最大领导本部长的骄傲,最后死在了罪犯的手里是身为人父对女儿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那把刀子捅入渡边来岁身体里的时候,有栖桑月当时在想什么呢?
她想的是竟然一点安危都不顾朝着自己开枪的Gin,还是临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回归红方的父亲?
桑月肚子里面有很多的疑问,但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
Gin,你没有心。
“出血了。”降谷零的声音,把她从有栖桑月的回忆里面拉扯回来。
桑月的脸被他拖着,他粗糙地手指捏着桑月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托起左右掂量着,右手轻轻揭开桑月头上的纱布,白色的纱布成团的揭下来被他很快扔到垃圾桶里。
他脚上穿着棕红色的皮鞋,轻轻踢了一下垃圾桶的盖子把带血的纱布合上。
“不要动噢。”降谷零拉开旁边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药水和棉球,熟练地捏成团沾上酒精擦在桑月头上被砸破的伤口里。
药水进入伤口,凉的发疼。
“嘶。”桑月倒吸一口气。
擦药的手微微顿了顿,桑月看着他被傍晚夕阳染地朦胧而又过分迷人的脸颊,微微凑近。
她能闻到降谷零身上木叶般的香气,和他鼻尖呼出来的特殊气韵。
“怎么了?”她半眯着眼,忍着额间的疼痛。
降谷零的指腹揉搓着她的脸颊,嘴角拉长上扬:“你刚才发出的那个奇怪声音,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风筝下面发生的事。”
“……”桑月脸滚烫。
她眼前的视线被遮盖,金色的发丝轻扫在她的鼻尖,他的唇瓣远比上一次更加柔软有温度。
桑月的脸被他的手指捏着,固定着一个上扬的角度,满腔冰冷被温暖和潮湿的嘴角包裹,尝起来就像美妙而又绚烂的梦涡令人心跳如擂。
前两次都是这家伙主动,但身为男人总也要做一点行动吧。
降谷零的眼睛温柔至极,舌尖滚动的时候也包含着温暖和男人体温。
桑月的脑袋发懵,推开降谷零伸手用手背抹嘴,“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脚步声停在病房外面,夏山迎好不识趣地推门而入:“月月酱醒了没有啊,哎!你醒了啊,怎么脸这么红?还发烧吗?”
降谷零和桑月对视之后,前者笑而不语,后者臊得低头,他伸手替桑月继续包扎额头的伤口,一圈绕一圈,
夏山迎跑到床边,抓着桑月的手来回晃:“怎么办啊我没跟小川教官请下来假,他不让我晚上在这里陪你,大家都要回警校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夏山迎的态度和平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她满脸担心地看着桑月额头上的伤口,心疼的掉眼泪:“这可怎么办啊?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