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废物们太过弱小的原因吗?作为捕猎者,我们就是应该杀掉那些弱小的家伙们才对啊。”
“什、什么……”纱月爱丽丝瞳孔震颤,她的灵魂在这一瞬间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动荡。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她,不可以去伤害别人!不可以发狂!不可以成为让大家害怕的孩子!
这是所有人都告诉“她”的话,“她”也一直在克制这恐怖大脑所带来的一切副作用,忍受着嗜血的天性、逼迫自己不要去给别人的身体带来痛苦。
“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成为一个“好孩子”。
可是,真的太痛苦了。
“她”快要被这种感觉撕碎,痛不欲生,很想立刻死掉。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告诉“她”。
“杀人者”不是怪物呢?是吗?“她”不是“怪物”吗?
他看起来很高兴,虽然是只有不到15岁的年纪,可是却十分高大、单薄的衣物裹着他已经颇有肌肉的身型。
“你很有趣,我喜欢你这种眼神。”他说。“我们是同类呢。”
血从他手臂上的伤口流淌出来,把纱月爱丽丝面前的水面染成淡红色。
这种红,是让纱月爱丽丝重燃生命意义的颜色。
“她”流着眼泪,又问了一遍:“所以,我伤害别人,没有错吗?”
“这叫什么错啊?”银发少年大笑着,“你看,我并不生气啊。有错的是那些人,明明是他们太无能、太低贱。”
可是,不是这样的。
“她”不想去伤害任何人,但“她”也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
在这个时候,这个银发少年的话,对纱月爱丽丝来说。
就是救赎。
“她”扑了上去,抱着银发少年放声大哭,在这个时候紧绷了12年的灵魂得到了一瞬间的释放。
女孩的泪水混着冰冷的河水,滴淌在银发少年的肩膀,很冷,但冷的让他兴奋。
他打横抱起这个女孩,往岸上走。
纱月爱丽丝依靠在他年轻的胸(xiong)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跟着重新跳动了起来。她看着少年精悍紧绷的下颚线,感受着来自他手臂的力量,把“她”从痛苦的深渊里,一点点带回黑暗的地方。
“不许哭了,丑死了。”他蹲在岸边,甩着手上的水珠,嫌弃得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纱月爱丽丝深吸一口气,收起了脸上所有的卑弱和无助,看着面前这个一副不良少年打扮的家伙,擦掉了眼泪。
纱月爱丽丝死了两次,一次是警校开学典礼前天晚上,一次是10年前的那天。
死在那冰冷的河里。
从那以后,在和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的纱月大小姐彻底人间蒸发。而汇集着整个城市罪恶的下等人区非常有名的不良少年黑泽阵身边多了一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她说她叫有栖桑月。
*
桑月猛地从梦境中醒来,她像是被人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浑身发冷,冷的打颤。
百田陆朗和葵医生围在她的面前,前者很生气的质问催眠师:“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吗?她刚才为什么差点没有醒过来?”
桑月耳朵里还在嗡鸣,就像是低血压患者强制进行高压运动似的,耳膜鼓颤。
葵医生拿起手电,检查桑月的眼膜:“有栖同学,你之前是不是有过被催眠的经历?”
桑月被手电的强光照的眼膜发疼。
有吗?她不知道,或者是纱月爱丽丝曾经被人催眠过吧。
“是的,应该是被催眠过所以才会对我的催眠有排斥现象。”葵医生非常笃定。“而且对你进行催眠的那个催眠师非常暴力,他用的是永久式的无意识状态。”
桑月听着耳边百田陆朗和葵医生的交谈,心理乱糟糟的。
如果有人对纱月爱丽丝做过催眠的话,应该是组织里的人吧。
在10年前,人们还没有完全发现超忆症这一病症。
很多人都把这当成过目不忘的能力而已,从来不知道超忆症的并发症会让患者在不会遗忘的同时,容易产生回忆和现实交错的精神错乱,从而引发狂躁、焦虑易怒和失眠等各种精神疾病。
或许,纱月真一郎还以为自己的女儿性格太过恶劣吧,从未想过是超忆症的并发症。
当所有人都告诉纱月爱丽丝是错误时,那个对她说“你不是怪物”的少年成为了她的支柱。
因为他在地狱,所以“她”也不想回到人间。
“爱丽丝?爱丽丝?”百田陆朗轻声唤着桑月的本名,眼里担忧之色尽显。“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桑月眨了眨眼,从回忆里走出来的时候,看着那个已经被摁停的钟说到:“我想再催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