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里面有一门课会专门教警察如何凭借一个人走路的姿态来判断对方的身份,这种方式一般都适用于从录像里面寻找嫌疑人。
对于桑月的步痕姿势,降谷零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被车里的人称之为“希歌尔”的少年,和有栖桑月的每一个举止动作都一摸一样。虽然穿着一件男孩的黑色长衫和长裤,甚至连头上的帽子遮住的发尾看起来也像是男孩的短发。
但是一切都可以伪装。
“计程车——”那个“少年”张开手臂,朝着对面街边的一辆空Taxi招手。
降谷零走上来想要询问的步伐顿住,如果说身形一致的话那么这个声音却完全不是桑月的声音。
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像是刚刚处于变声期还带一点沙哑的干涩、又像是宿醉之后被酒精催化了的音带。
但绝对不是桑月的声音……难道……
“那个,等等……”他高声喊道,朝着那个“少年”快步走去。
但是却只能看着“他”拉开计程车的车门,然后钻了进去,就像是一只灵活的小松鼠瞬间消失在街面上。
桑月坐在后车厢上,她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帽檐,遮住口罩挡不住的眼睛,让自己整个脸都藏在暗处。
心脏在胸膛里面怦怦直跳,一种即将被抓包的刺激感让桑月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
降谷零就近在咫尺,站在出租车的外面没有再上前一步。
“开车吧师傅。”桑月用少年音说道,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降谷零的身影站在夜幕下,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感,让桑月的心情沉重。
车窗隔绝了两个人,桑月承载的车辆渐行渐远。
降谷零看着那辆车,在自己的视线里逐渐变成一粒尘埃,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有他一个人,现在路灯下影子被昏黄的灯光拉入黑暗之中,略显孤单。
低头的时候,他脖颈连接着的臂弯紧绷着一种陷入谜团的线条,里面弥漫着又去侵染了冷水般的雾气。再一抬眼,眼睛里面先出细微而又冷静的光泽。
降谷零看向了旁边的那个昆虫会馆,目光停留在会馆门口挂着的“暂停营业”的牌子上。
明明暂停了营业,为什么刚才还有人从这里走出去呢?
透过车窗,桑月看着外面犹如幽暗深海一般的苍茫世界,自己就像是一个浮游般在里面游动。
这次无论如何也藏不住了,她回到警校之后,就直奔心理咨询室而去。
百田陆朗和葵医生两个人都在,二人好像在研究着催眠排斥的资料,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就知道是谁来了。
“我要藏不住了。”桑月推门而入,直接开门见山的对百田陆朗说道。“降谷零已经发现我不对劲,今天还跟踪我去跟组织会面。不过我用变声术把他骗到了,他暂时还没发现,可是之后肯定会就这件事怀疑我的。”
百田陆朗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之前公安的反审讯测试都没有见她这么慌张,也不知道那位少年对她来说怎么就犹如洪水猛兽似的可怕。
桑月的这个身份是国家准备安插到组织里面的秘密武器,目前整个警察厅就只有厅长和警视总监两个人知道。如果被降谷零发现自己的小女友是被恐怖组织养大的,而且和这个组织里面的核心成员有十年的养育感情,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小女友再回去的。
那么,她这个秘密武器,就算是没什么用了。
警察厅的那个内鬼藏得很深,不知道是警备企划课的人、还是外事情报科的人,再或者是别的部门的人。就是因为如此,才决定把桑月“樱”组组长的身份隐藏到底。
虽然桑月觉得大概率不会是“零”组的人,毕竟柯南元年的时候降谷零身为“零”课长,如果内鬼是“零”组的人,降谷零也不可能成功卧底。
但是现在毕竟又不是柯南元年,而是七年前的警校元年,万一那个人刚刚好就藏在“零”组里面怎么办?再万一降谷零知道了自己女朋友的身份一时之间护妻心切要求提前加入“零”组怎么办?
那就很有趣了,桑月直接王炸暴露。
有了三朵“樱花”殉职和娜塔莉这件事在前,为了防止原定的故事在手心里牢牢握住,不会再衍生出一堆乱七八糟的祸事,桑月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提前透支剧情。
“其实……首长对那个年轻人也非常有兴趣,如果你们俩可以一起进入组织协助卧底的话,或许各方面都会简单一点……”
桑月摇头:“不,你不知道Gin这个人。纱月……我可是曾经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我的一举一动都是被Gin刻在脑袋里的。跟我纱月爱丽丝牵扯上关系,绝对不是件好事。”
桑月把自己代入到“希歌尔”这个角色,想起在接受组织催眠师的催眠时看到的希歌尔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里面,有希歌尔和Gin少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