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天空上面挂着繁星点点,桑月跟在Gin的身后下了楼。
他的头发长过肩膀,整个人都嵌在黑暗里面,把冰冷留给自己。
Gin停住了脚步,站在他的那辆古董车前。
这个人明明才25岁的年纪,但是却分外钟爱一些老旧的东西,他的这件黑色风衣也很像19世纪的哀悼服,高领贴着他的下颚线和脖颈,露出几缕银发扫在高领口处。
他侧首的时候,发梢随着他的转动而朝向另外一个地方。
黑暗交替在Gin的眼睛里,化作一抹稀碎地暗沉。
他伸手,抓了抓桑月的肩膀。
“你好像瘦了。”
桑月垂头,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挪到了上面撩开桑月的额发,看着之前绑着纱布的右额角。
伤口已经长好了,只有一道浅浅的红痕。
“伤害你的那家伙解决掉了吗?”他问。
桑月又“嗯”了一声。
Gin被她的这种淡淡态度感染,齿间笑出:“长大了呢,希歌尔。”
桑月看着他眼睛里犹如迷宫馆一样的色调,走进去会被里面暗含的险境陷进去。
Gin的这句话她没有听懂,但是也没有继续问,而是目送着他上了车。
车窗拉上的时候,也把他的脸隔绝在漆黑的车窗后面。
伏特加在驾驶座上开车,Gin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反光镜里逐渐变小的那个孩子。
15岁之前,他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里面徘徊,直到那年他看到了那个朝着河最深处走去的孩子,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为什么要选择被这个世界抛弃而不是抛弃这个世界?
15岁的黑泽阵不明白,他觉得那个想要自(zi)杀的女孩就是个蠢蛋。
但他也很高兴,因为见到了自己的“同类”。
有栖桑月这个名字很悲伤,舌尖会在上颚轻点三下,就像哭泣时的哽咽一样。
但是希歌尔不会。
伏特加见旁边的人一直不说话,主动开口:“大哥,希歌尔去了警校之后,好像有些变了。”
Gin没有说话,咬着嘴角的烟让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伏特加笑着调侃:“好像‘活过来’了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以前,不管说话还是表情,都僵硬得就像个木偶。”
“嗯。”Gin的鼻尖吐出这个音节。
是啊,以前觉得就是一个包裹着灵魂的躯壳而已,眼睛都是死的。
但这几次见面。
她好像“活”过来了。
伏特加转了一下方向盘,速度很稳没有任何惯性的波动,他笑着说:“给希歌尔做催眠的那家伙说,塑造‘记忆宫殿’可以帮助希歌尔减轻大脑的负荷,这是不是也说明了负荷减少之后,超忆症的并发症也会跟着减轻呢?”
车厢里面是良久的沉默,也不知道旁边的这个人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这已经是大哥的惯性常态了,有的时候不想回复就会报以沉默。
就在伏特加以为Gin不会回应的时候,旁边的人好像在“沉睡”中醒来。
“也许吧。”他说。
明明已经22岁是个成年人了,但是还像个中学生一样瘦弱矮小。肩膀上一点肉都没有,还没有他的一只巴掌大。
就像是一个病榻缠身的人,骨子里的灵魂得了绝症。
*
桑月卡着警校关门的最后一刻喊着“门卫哥哥等等我”冲刺进来,然后依靠着关闭的大门抚顺狂跳的心脏。
差点就被关在里面了,真是万幸。
迎面有个青年站在图书馆的门口,怀里抱着一摞书朝着桑月走来:“嗨,有栖。”
桑月抬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跟那人打招呼:“晚上好啊,西川。”
“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吗?”西川上谒手里端着书,鼻梁上多了一个金丝边镜片,他近视度数不高平日里不需要戴,只有看书的时候会带。
桑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籍,非常眼熟。
是景光会看的那一套。
怎么这个家伙也要考公安啊。
难道对于霓虹警察们来说,考公安就像我家考公一样,是宇宙的尽头吗?
西川手里的书中夹着一个红色爱心的信封,桑月八卦之魂燃起:“哎?好漂亮的信封啊,是谁给你的告白信吗?”
西川脸一红,把那个信封往书里面又塞了塞:“没有没有,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桑月心领神会地背着手笑:“西川同学这种类型受女孩子喜欢的,可以理解。”
他的五官是让人觉得越看越舒服的类型。
霓虹的女孩子都喜欢温柔款的男生,西川上谒性格有些内敛,而且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