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眼睛发直,没想到韩卫这厮酒量渐涨,把犀牛头一个撂倒,刺猬也没好哪去,一副瞅谁都想怼的样子。
熊猫知道刺猬马上也要口吐白沫了,刺猬其实早就挺不住了,就是舍不得吐好不容易吃一回的大餐。
他家饭菜没油水,熊猫知道今天算是栽了,大飞哥喝的挺好,踹了一脚桌子底下的犀牛“起来怂货,还和人PK叫板,把自己喝趴下了,差不多该回家了都,别在桌子底下躺尸。”
犀牛哼哼唧唧,醉眼迷离。
大飞哥接着道“熊猫你去牛儿家住,刺猬回家,媳妇儿帮婶儿收拾桌子,我抽颗烟歇一会儿,收拾完了你开车我俩回家。”
韩卫把犀牛薅起来按在座位上,拍拍他脸让他醒醒酒,小谭让王玉玲坐着,自己收拾碗筷,飞嫂要帮忙她连忙道“我来嫂子,你们来了是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动手收拾,你们都累了一天歇歇。”
飞嫂用带着海南口音的东北话道“什么客人,都是一家人,俩人干活快。”
“韩卫!”
韩卫抬头一看,屋外微弱的星光下一个女孩冷清清的站在熊猫的大皮卡旁,是披着白色外套的张菡。
韩卫看看小谭,小谭对他微笑歪了一下头,她对白天自己的表现有信心,而且她耳朵早早的注意收集了张菡那边所有的信息。
张菡听老爸回家说的话也沉思了很久,她究竟是喜欢不喜欢韩卫,还是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是不喜欢但也不能让别人夺走的霸道,还是想要和小谭一决高下的好胜心。
她想了很多,最后确定她离不开韩卫,她心里一直把韩卫当自己的另一半,即使他离开家一年年不回来,也不经常聊天,但是就像有一种两个人才有的默契,我不说话,但我知道你在。
“陪我走一会儿。”她转身离开。韩卫无声的跟在后面,张菡走的很慢,低头想着怎么开口,她知道韩卫的性子,重承诺,看不得自己掉眼泪,她计上心来“你白天是叫我来吃糖饼的吗?那是糖饼还是苦饼?”
韩卫心虚就怕她提这话儿“啊?是,,很久没见了,也想看看你,,你也爱吃我妈烙的饼,嗯,记得你那回糖饼吃多了又喝了那么多我妈做的汤,吃完在我家睡觉,把炕都尿了。”
张菡脸有点红,自己尿炕了王姨给自己洗裤子,让韩卫拿着树枝挑着在火堆前烤干,自己躲在被窝里怕回家挨打,她对韩卫说 哥哥,等我长大嫁给你。
她闭着眼,那些记忆一点也不糗,如此美好,美好的像梦,像诗,美好却残酷。
她想沉浸回忆不想醒来,不过她知道她的问题又被韩卫绕过去了,忽悠了,她恼怒的打断他“你又来这套,所问非所答,让你拐呀拐的就跑题了,我问你是不是来让我吃糖饼?还是让我和小谭干架来了?我的心思韩卫哥你不知道吗?你就这样拿我当傻瓜?拿我当枪使?”
韩卫看着恼怒的张菡,她长大了,无意间,在他不知不觉间,那个胖乎乎,傻乎乎流着大鼻涕,袖子脏兮兮的小女孩已经是婷婷袅袅大姑娘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从来没有别的龌龊心思,说来也奇怪,他贪财好色,却从来没对张菡起过坏心思。“胖丫”韩卫轻轻的叫她。
张菡心里一凉,她知道韩卫这两个字说出来是什么意思了,他心里一直把自己当妹妹,可是,妹妹也长大了,该嫁人了你看不到吗!要嫁给你你不懂吗?张菡伸出手掌阻止韩卫接下来的话。
“我知道我又馋又懒,对你不够关心,对王姨不够尊重,我会改的,不比任何人差!”她倔强高傲的抬起头,转身走进韩家。
“王姨,我帮你收拾。”说着张菡放下披着的外套,挽起袖子开始干活,还不服的对小谭一扬下巴,小谭对她笑了笑,好像是正牌怼冒牌的不屑,两人之间一股无名气场在飙升。
熊猫眼睛一亮,呦呦呦,这话儿是怎么说的,这个妞也不错啊,之子于归,宜其室家,韩卫这黑厮是过年抱荤油坛子了,开了大荤了。
犀牛和刺猬醉眼朦胧,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是张铁军的掌上明珠,二人相视一眼,抱头痛哭,真想跪地唱征服,单身狗啊单身狗,适合晚上一个人走,心好累啊心好乏,没事别看别人手拉手。
大飞哥微微一笑,豪迈的叫了一声“散了散了,走啦媳妇儿。”
青梅竹马胖丫头,两小无猜韩哥儿,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人生际遇莫如此,失去方知得来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