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年轻后生稀饭可喂不饱,吃干的才能饱腹。
钱壮埋头苦吃,沈长林和沈玉寿吃的快些,接着手牵着手到院子里散步消食。
走着走着,突然睫毛眉毛上都沾上了雪花,抬头一看,朔雪如雾,又是一场大飞雪来了。
这场雪从大年二十九的中午一直下到了大年初一,钱壮无法回家,干脆在姑姑家里过了新年,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外甥陪着,这年也过得有滋有味。
转眼过了元宵,县衙的官员陆续到岗,上回来报喜的公差又来了趟咸水村,说的自然还是新书馆的事。
沈长林之前的担心颇有道理,孙教谕在官场混了几十年要品级没品级,要成绩没成绩,充分证明他是个摸鱼划水的能手,一条地道的咸鱼,被顾北安洗脑一番后,他暂时燃起了升官的梦,但年后,那点梦已烟消云散。
好在顾北安口才极好,给上司洗脑一套接一套,加上十两银子和已得罪柳秀才等沉默成本,孙教谕这条咸鱼在顾北安的鼓励下又蹦跶了几下,在衙门附近收拾出一间院子,摆好课桌板凳,挂上孔夫子画像,预备开学。
公差们奉命而来,大概是上次没得准话挨了上司的训斥,这次说什么也不留饭,只兢兢业业的吹嘘新书馆的好处。
“顾大人说了,沈长林沈玉寿小公子入学分文不取。”
“咱们的新书馆窗明几净,就挨在衙门边上,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分文不取?听到这儿沈长林精神一振,早说不就好了嘛。
到这里他不得不感慨一句,人穷家贫,底层人物并没有选择的自由,比方说读书这件事,他和沈玉寿能读的起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自由计较好坏。
柳秀才的书馆固然地位高,名气大,可费用高,沈家无论如何也出不起两个孩子的束脩钱。
而听说不要钱后,钱氏也走了过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已经下定决心要送两个孙儿读书,就算收费,砸锅卖铁也要供的,生怕沈长林忧心家里经济而拒绝,她抢先一步说道:“这太好了,孙大人顾大人真是我们的恩人呐。”
沈长林心里也早有了决断,他点点头。
沈玉寿也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两位公差喜笑颜开,快步回衙门里复命了。
当夜,钱氏罗氏就收拾起孩子们的行囊来。
咸水村离县城有点远,坐牛车要一个时辰,走路的话时间要再多一倍,因此去县里读书后,沈长林沈玉寿便不能像之前那样走读了,需住在县里,这样一来,带的东西就多了。
衣裳铺盖、书本文具、日用物品等,随便收拾下便有一大包。
儿在外母担忧,虽然到县里不算很远,可他们一个五岁一个七岁,这么丁点大的年纪就要在外头独自生活,光是想想就心疼。
钱氏面上还好,没将心里的感伤放在脸上,她风风火火的收拾行李,还有说有笑。
儿媳罗氏没有婆婆的那份镇定,鼻子一酸眼睛一涩,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沈如康心里也不大好受,两个活泼懂事的孩子给家带来很多欢声笑语,不敢想孩子外出后,家里会冷清成什么样。
“你们两个,眼光给我放长远点!”钱氏瞪他俩一眼:“想把孩子栓裤腰带子上呐?没出息的。”
孩子有这份造化不易,钱氏坚决不拖后腿,还要敲打儿子儿媳一番。
罗氏抹抹眼泪:“娘,我明白。”
比起大人们的感伤不舍和纠结,沈长林和沈玉寿可以说是很没心没肺,一想到要去县里读书上课,二人就很兴奋,充满了憧憬。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二人就激动的醒来,洗漱后吃罢早饭,就准备出发了。
钱氏原想着自己送他们就成,谁知行李越收越多,她一个人根本拿不完,因此罗氏也要一块去送,钱氏罗氏都去,沈如康动了动唇,也一副想送的模样。
“奶奶,咱全家一块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