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比李童生的要求残酷多了,《三字经》《音律启蒙》等等基础经典要求滚瓜烂熟的背,形成肌肉反应那种,这基础经典三人都会读会背会默写且知其意,因此顾北安只花三日就带他们过了一遍,紧接着就学《论语》。
一日学两篇,明白含义后就读背默,按照顾北安的意思,他们这一年要过一遍四书五经,下一年学年则学经史子集,诗文,八股文等。
“练字、背书、默写好比一座房的地基,只有地基打的又深又稳,房子才会坚固。”
同顾北安生活是很舒服的,他照顾人很周到,也不爱摆架子,但是做他的学生,却是极其辛苦的,首先要求严格,其次学习进度极快,最后是他上课的怪毛病,他真的只教一遍。
若上课时没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听,没做笔记,基本下课后一脸懵。
渐渐的,沈长林琢磨出了顾北安的深意,同时更了解他这个人。
科举这条路上四书五经,经史子集,诗文八股只是基础,往后还要熟读文豪诗文,历史典籍,伟人传记,甚至还要培养一两个拿得出手的特长,方能参加茶会诗话会拓展人脉增长见识。
可以说愈往上走,这条路愈陡峭。
顾北安要借此磨砺学生的意志,培养其专注力,实在不懂,课后再问到他,他还是会仔细回答的。
顾北安的这套教学方法,有点像填鸭式教学,也有些像衡水模式,苦,枯燥,累,但底层人物没有选择的自由。
对他三人来说,这条最苦的路反而是捷径。
沈长林沈玉寿贺青山都熬住了,逐渐适应这个节奏后,倒觉得有几分松快,因为他们学业均进步很大。
不过这时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顾北安闹财政赤字了。
书馆中午晚上授课,贺青山家在县城也不便回去吃,便也交了伙食费随众人一同用饭。
三个学子的伙食费加起来六百文,顾北安贿赂衙门大厨花费二百,剩下四百文要买早饭晚饭是远远不够的,加上他不愿在吃这一块苦自己苦学生,隔三差五就有一顿肉食,钱花的就更快了。
这日,顾北安面露难色对孙教谕开了口。
“顾训导既无家眷,又无需租房,也不雇随从,怎么会缺银子使呢?”
顾北安只好一一言明。
“哎呀,为何不早说,我有一计,顾训导听听看使不使得。”
孙教谕当官不咋地,经济头脑还算不错:“书馆隔壁住着一户人家,吾妻认得,因日子拮据经常帮人浆洗缝补换银钱,顾训导若愿意,给六百文一月,叫那家人每日早晚做好食物送来不就是了,这样可比在外买划算,不过一顿四人餐只有十五文钱,按照这个标准,日日有细粮肉食吃是不能的,也就是杂粮馒头白粥,小葱豆腐一类,顾训导要想加餐,就当日多给十文八文的,叫割些肉买尾鱼做添菜,不然没有赚头,人家也是不肯的。”
“好主意,那麻烦大人帮忙牵线了。”顾北安一琢磨,深觉可行。
至此,一直困扰的吃饭问题便解决了。
隔壁人家光婆媳女儿加一起就有四位,劳动力充沛,极其爽利的答应下这份差事,人勤快也准时,无论刮风下雨,热气腾腾的饭菜一定准时送来。
不过,为了多挣银子,那菜里是极少见荤腥的,顾北安想开荤了就提前给十文钱添肉菜,三两天添一回,也不过再多花一百文钱,这样算下来伙食费竟比他一人吃的时候差不多,并且更方便,坐在家中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转眼到了三月,沈长林沈玉寿终于得空放假两日。
书馆一般初一十五放假,但因顾北安也是那两日休沐,正好有时间全天教学,所以新书馆的放假时间为月底的最后两天。
钱壮近日在县城一家粮铺打短工,偶尔会来看看两个小侄子,早早知道了他们放假的日子,这日特来送他们回咸水村。
路上,风柔柔的吹在脸上特别舒爽,钱壮一手拎着一个大步走着:“这些日子想家吗?”
两个孩子齐声:“想。”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经常做梦,梦见我回家了呢。”沈玉寿说道。
沈长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梦见,我养的那些鸡……”
毕竟是成人芯子,沈长林没有沈玉寿那般恋家,但是那些鸡实在叫他牵肠挂肚,忧心它们吃不好不下蛋,这样将会损失一大笔的鸡蛋钱。
“哈哈哈哈哈哈哈——”钱壮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你个小财迷。”
等回到家中,沈长林才发觉自己多虑了。
钱氏罗氏不仅将原有的鸡照顾的很好,还新抱了一窝鸡仔回来,如今有三四两重了,在院里叽叽喳喳叫着撒欢。
原先家里鸡养的少,一个是没那么多饲料喂养,二个鸡蛋拿到镇上去要蹲很久才能卖出去,但沈长林让鸡蛋有了销售的路子,钱氏尝到了甜头,她就将心思放在了上面,至于饲料,挖蚯蚓